想到這些,從沒見過親孃的鳳鳴感動了,再加上後孃那難得的溫柔,儘管是虛假的,她也很感動,想撲進後孃懷裡享受母愛。但一想到是她害死了自己的親孃,感動瞬間變成了冷漠。

親孃被後孃害死,那是鳳鳴心裡的一道傷口,一道無法痊癒的傷口。

於是,鳳鳴便不屑的哼一聲,將臉扭向一邊。

“白眼狼。”後孃罵著,起身出去了,去給鳳鳴包菲菜雞蛋餡餃子去了。

傍晚的時候,林青山推著二八腳踏車回來了,一家三口圍坐在廚房吃晚飯。鳳鳴認為後孃會給伯學嘴,會在飯桌上將白天發生的事情給爹說。直到吃過晚飯,後孃都隻字不提白天發生的事情。

大隊裡有人來家通知林青山晚上去大隊開會,林青山嘴一抹,起身要走時,鳳鳴喊住了他:“伯,白天奎嬸欺負娘了。”

“哦?”林青山眉頭一皺。

於是,鳳鳴將白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伯。

林青山看向正喝湯的後孃:“咋會事兒呀?”

“多嘴。”後孃瞪了一眼鳳鳴。然後一推湯碗,說,“咱家黑母雞老跑小奎家下蛋,我去抱的時候,說話不當引起的……”

“你咋說的?”

“我說關了門,剪了翅膀,你隔幾戶人家咋跑來的。小奎家不高興了,她正織布,下了織布機,說,嫂的意思是我去你家抱來的?我知道她誤會了,趕緊賠笑說,可能是被你家花公雞勾引來的,她一下就惱了,一直追著我叫嚷,追到十字路口,攔著我非讓說清楚……”

後孃說到這裡,說不下去了。

小奎的小名就花公雞,緣於過去人窮,沒錢做新衣服,小奎小時候總穿姐姐的剩衣服,人送外號花公雞,這個後孃是知道的。還有就是,三年前,小奎和村裡一個女的相好,被那女的家裡人捉住了,好一頓毒打,村裡人都傳遍了。這個後孃也應該知道。

林青山皺著眉,看著後孃,意思是讓她繼續說。

後孃又瞪了一眼林鳳鳴,遲疑了有兩分鐘,又說:“也是我一時把小奎的小名和那檔子事給疏忽了。”

“我這就去小奎家一趟。”林青山說。

“白天吵也吵了,她還打我兩下,說不定現在正在氣頭上,你去幹啥?”後孃不樂意的說。

“當時小奎沒在現場,鳳鳴又用鐮刀掛爛了小奎家的衣服,有了物證,小奎回來,那婆娘不定咋學嘴兒呢。”林青山說著,就向外走,剛跨出廚房門,又立即折回來,低聲說道,“將黑母雞給栓結實,等鳳翔風舞都回來了,給燉了。還有,再有哪隻母雞這樣,不用生閒氣,栓結實了,等家裡人回來齊了,直接燉了吃。”

說罷,向裡走了兩步,放低聲音又說:“你以後見了小奎家的,要主動搭訕,不能稱了那些愛操閒心的人的意,特別是那幾個勸架的婆娘。這一吵一打,算是有了隔閡,以後可以不供事,但見面搭訕是必須的,否則,在村裡就多了一堵擋路的牆。還有鳳鳴,你是女孩兒家,長大要嫁人,出門閨女,是門客,再見到小奎家的,一定要喊小奎嬸……”

林青山一番囑咐,這才出門去。,

後孃拿起一根筷子敲向鳳鳴,鳳鳴嚇得趕緊抱頭。但後孃只是假打,嚇唬鳳鳴,氣道:“多嘴舌,竟給你伯添堵。”

從小到大,後孃沒少用假打嚇唬鳳鳴,每次都把鳳鳴嚇得不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