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手蹭了蹭鼻子,面含笑意的方宇軒收回思緒,二者將目光一致投向前方。

阿勃梭魯與杖尾鱗甲龍的靜止持續了一段時間,終於是在幾人有些焦急時,產生了變化。

“嘿~呀!”披著霜雪般柔順白毛的阿勃梭魯發出叫聲,隨後,它靜靜地俯視著杖尾鱗甲龍,似在等待著什麼。

格拉!格拉!格拉……

那是厚重的鱗片與紫紅色晶石碰撞的聲音,杖尾鱗甲龍在掙扎,不過再沒有之前那樣強烈且狂暴了,似乎此次的它,僅僅是因為疼痛而行動起來。

噴火龍與水箭龜也在方宇軒的示意下,從杖尾鱗甲龍的身上離開。

分開以後,這兩隻關東地區水火御三家的眼神就開始不太對勁,若非方宇軒有意讓它們收斂,莫要打攪杖尾鱗甲龍,否則它們兩個說不定直接就幹起來了。

小洛盯著那隻杖尾鱗甲龍,無奈地搖了搖頭,說道:“看來,還是不夠啊,它體內的寄生物太多,果然不是那麼輕易根除的。我的阿勃梭魯也只能暫時恢復它自身的意識,讓它可以掌控自己的身體,但……也就只有這樣了。”

一旁,方宇軒感受到噴火龍投過來詢問的目光,他看了一眼身邊的小洛,道:“能維持多久?”

“不知道。”小洛的眼底閃過一絲遺憾,“可憐的杖尾鱗甲龍啊,只能看它自己能夠支撐多久了。”

似乎是知道方宇軒想要詢問什麼似的,他繼而說道:

“我想,以人類目前如此發達的科技,也做不到徹底從它體內脫離這種寄生物。它們已經可以說是與杖尾鱗甲龍融為一體了,並且數量眾多,根本無法清理。或者說,即使這些充滿未知的寄生物可以被清理,杖尾鱗甲龍的生命也會因此而終結。”

聽了小洛的解釋,方宇軒愣了一下,他不由想到地球上的疾病——癌症。

困擾人類許久的癌症不正是這樣的嗎?

得了癌症晚期的患者,等待他們的就只有死亡,擴散的惡性腫瘤早已不是手術能夠解決的,它們可能存在於患者的各個地方,想要徹底清除,等同於清除患者的生命。

可怖的未知寄生物則與惡性腫瘤完全不同,至少沒有擴散的惡性腫瘤還是可以割除的,而寄生物則判若兩途,它是能夠自主移動的,根本無法確定它的位置,更不要說杖尾鱗甲龍體記憶體有不計其數的寄生物了。

回想起記憶裡的那個畫面,方宇軒便難以忍受,想象到佔據杖尾鱗甲龍全身上下的寄生物,不停移動於體內每一處,各處細胞內部、與血液融為一體、沾滿大腦、填充心臟,侵蝕器官、細胞,這種感覺,甚至使他反胃想吐。

究竟是有多麼狠毒,為了製造超越正常寶可夢的“生物”,不惜如此殘害寶可夢。這比

他在常磐森林地底看到的那些場景,還要殘忍千倍,萬倍不止。

如此折磨,恐怕是個正常的生物都不會願意承受。

他想了想自己的眾多寶可夢,還在休養哲爾尼亞斯,強大到可以復活寶可夢的鳳王,能夠救活生命的時拉比,不知道這些寶可夢能不能救治尚且存活的杖尾鱗甲龍。

身邊,小洛突然轉頭看了他一眼,以只有兩人的微弱聲音,湊過來,笑著說道:“像它們這樣的寶可夢或許還有很多,那些寄生物似乎是他們組織從一個未知的秘境中獲得的,生命力極其頑強。嗯,這是我從他們內部的人員溝通時聽到的,我與希奕,額……也就是那個青年剛從他們總部回來,也在那裡看到許多類似杖尾鱗甲龍的黑色精靈球。”

“嗯?”方宇軒看了他一眼,不等他提問,小洛便自顧自的繼續說著。

“對了,我記得,他們的研究人員說,恐怕即使是伊裴爾塔爾出手,都無法毀滅這些不死的寄生物,一旦沾染,就絕無可能淨化或拯救。不論是科技,還是傳說中的神秘力量。甚至,一旦嘗試深度治療,都有可能會被對方體內的寄生物反噬。”

“要不是你提醒我,被寄生物佔據身體的杖尾鱗甲龍還有掙扎的意識,否則我也不會讓阿勃梭魯嘗試喚醒它。唉!面對這樣的生物,我們不知道是該悲哀,還是慶幸他們掌握的寄生物數量並不多,無法威脅整個世界。”

聽完小洛的話語,方宇軒故作沉思,他心底更多還是困惑,為什麼這個少年會告訴自己這些,這算是暗示什麼嗎?

意思是叫我不要試圖使用傳說中的寶可夢麼……方宇軒有所猜測,看了他一眼,保持面不改色,漫不經意的問道:“你們是從他們幾個人的總部來的?你們是怎麼找到的?是有傳說寶可夢嗎?竟還能跑出來?”

“這個是秘密哦!”小洛神秘一笑,然後打量了他一眼,用一種不經意的態度,優哉遊哉的說道:

“嗯,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,在逃亡的過程中,有一個披著一頭銀白色長髮的女子救了我們。若不是她,我們估計都趕不過來。話說,她可真美啊,或許是這個世界……不,是這個宇宙最美,最有氣質的女子了吧。唉!也不知道我以後能不能找到有她十分之一美,十分之一氣質的女朋友。”

不予理會小洛的感慨,方宇軒蹙起眉頭,銀白色長髮,氣質,這說的難道不是……

他看向小洛,以平和的語氣,狀似隨意地問道:“你有注意那個女子的眼睛是什麼顏色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