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才嫌棄她的人是誰來著?

宋漪年摟住他的脖子,“我們女人為了美,連死都可以,還可以往身上做手術。”

孟修欽邊走路,臉上浮現出一種讓宋漪年琢磨不透的神情。

他說,“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,你別去亂搞。”

口吻竟帶了一絲滄桑的色彩,彷彿他不是在跟宋漪年聊什麼生死大事。

一路進了酒店房間。

房卡是宋漪年從孟修欽的西裝外兜裡摸出來的。

進去後,孟修欽將宋漪年放在床邊,手剛摸到她的腳背。

宋漪年條件反射,想起上一次他狠狠按她傷口的事兒,腳一下縮了回來,“沒關係,我自己來。你幫我把包拿過來就行。

宋漪年的包,已經被提前送到了房間。

孟修欽沒堅持,把包遞給她。

宋漪年翻出來藥棉,擦了擦傷口,然後問,“你先洗,還是我先洗?”

孟修欽坐下,手掐了掐她的下頜,“之前不是不願意,這會兒這麼主動?”

“我又不是帶著牌坊來這兒的,”宋漪年笑笑,“這不是情勢不同了麼,人嘛,總得審時度勢的哈,孟總。”

孟修欽手上用了點力道,“為了葵涌,你真的做什麼都願意?這麼執著?”

宋漪年吃痛,擰了下眉,“人活著,總的有點盼頭。”

到這個地步,她也就不裝了。

男人不懂憐香惜玉,仍掐著她,看著她,宋漪年痛得眼睛發酸,軟了調子,“痛。”

孟修欽鬆開,看見她下巴一個發白的指印,“我就是試試,你有沒有墊下巴。”

宋漪年揉了揉,心裡罵他一萬遍,臉上又捻笑,“那我先去洗澡了。”

孟修欽站起來,看了眼被宋漪年扔在地上的西裝外套,沒有撿,“你先睡,我出去下。”

那意思就是,他還會回來,他晚上睡這兒了。

他走後,宋漪年洗漱之後,換上酒店自帶的浴袍。

在床上玩了會手機,她心裡不斷猜測。

孟修欽讓她來美國的目的到底是什麼?

她不覺得只是單純的想要陪玩,這麼簡單。

可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,有時候看見孟修欽那雙眼,總覺得那裡面不懷好意。

如果只是上床,不遠千里來美國,為了躲開方羽希的眼睛,也未免過於大費周章。

想著想著,宋漪年睡著了。

睡眠總是不安穩,也許是在異國他鄉,換了床。

夢裡一會兒是車急剎車的刺耳聲,一會兒是救護車的鳴笛,一會兒是人群中的哀嚎。

一個被壓在車輪地下的男人,臉沒了半張,血窟窿汨汨地往外流血,眼睛卻如同疆索一般,狠狠地纏住宋漪年。

他只剩下一半的嘴唇,脆弱地翕動,像在說什麼。

宋漪年認出那人,也認出那口型。

他說的是:葵涌。

夢中的宋漪年捂著耳朵尖叫,現實裡的宋漪年睜開眼睛,室內一片昏暗,月亮的清輝透過一絲絲窗簾縫漏在床上。

她忽然感覺到身旁有男人滾燙的身體就貼了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