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漪年不自然了幾秒,手指撫了撫臉頰上,還在癒合的傷口。

她擔心孫茵的身體狀況是一方面,更多的是不希望孫茵知道她被迫離開葵涌之後,會干涉她更多。

耳根子清淨點,有利於大腦清醒。

宋漪年問他,“你告訴你媽媽,我們離婚的事情了嗎?”

果然夏塗的臉色變了。

除了他姐姐,夏塗生平最聽他媽媽的話。

雖然夏母不太看得上宋漪年的家世中落,但認為兒子娶了宋漪年,總好過他對姐姐念念不忘。

當時他們倆離婚,夏塗再三叮囑,先對夏母保密。

宋漪年繼而笑了,“夏塗,我會將我們離婚的事情,對你媽媽守口如瓶,那麼請你也別對我媽媽透露我在葵涌的情況。”

他再三找宋漪年提復婚,佔有慾作祟是一部分,更主要的原因,是怕夏母知道離婚,又去找姐姐的麻煩。

在夏塗眼裡,宋漪年是個與世無爭的性子,以為她決絕地回到廣深市,是思念家鄉和親人。

可現下宋漪年雲淡風輕地威脅他,倒讓他生出點不一樣的感覺。

夏塗伸手去握她的肩膀,被宋漪年躲過。

夏塗不太高興,“年年,不管怎麼說,我總比孟家的人靠譜,你別對我這麼抗拒。”

在新國發生的一切,夏塗無從得知,但知道宋漪年突然被葵涌掃地出門,臉上還帶了傷,他猜肯定和孟家人有關係。

宋漪年笑盈盈地睨著他,不作答。

孫茵試好了婚紗,叫宋漪年過去看。

宋漪年邊俯身幫孫茵整理裙襬,邊告知夏母還不知夏塗離婚,叮囑她不要說漏嘴。

孫茵滿心以為宋漪年堅決不復婚的心思動搖了,鬆了一口氣,“我猜小夏就沒說,幸好我有先見之明,也沒提這件事。”

這個俯視的角度,孫茵看到宋漪年臉上的傷,頗為擔憂,“我還考慮讓你當伴娘,可你這臉到時候能恢復嗎?”

宋漪年臉上帶傷這麼久,就聽孫茵問過一句怎麼傷的,從未關心過她疼不疼。

宋漪年抹平她腰腹處的蕾絲,“醫生說不會留疤,就是需要花點時間。”

“那就好,”孫茵又說,“你那個死鬼老爸都去世這麼多年了,你別妄想了,死呆在葵涌幹什麼。”

每一次孫茵提起宋父,都是這麼事不關己的冷漠,讓宋漪年每一次都很憤怒。

宋漪年皺眉,“媽,我自己知道自己在幹什麼,不用你管。”

孫茵臉氣得通紅,“我不管你,誰管你!”

她輕輕地啐了一口,“呸呸呸,今天這樣的好日子,提起你爸,晦氣!”

宋漪年瞬間沒心情陪孫茵選婚紗,拿了包就走。

礙著拖尾婚紗不方便,孫茵沒追,隔空罵了幾句才作罷。

……

宋漪年到了樓下小區,露天停車場一輛騷包跑車,鳴了鳴喇叭。

宋漪年轉頭,謝天賜從跑車裡探出頭來,手上拎著一盒藥。

“宋醫生,你臉上的傷一直不好,我找朋友給弄了兩盒進口藥膏,你試試。”

宋漪年挺意外地,接過藥,有禮有節地,“謝謝。”

送完藥,謝天賜沒有要走的意思,繼續說道,“過兩天,季惟姐和孟大少的訂婚宴,我缺個女伴,你反正不上班,陪我去一趟唄。”

宋漪年捧著藥盒,心裡是另一番思量。

她現在別說想辦法回葵涌了,連醫生都做不了了,再坐吃山空兩個月,連房貸都還不起。

想找孟修欽,連電話都被拉黑,正愁沒機會見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