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當然坐。”宋漪年莞爾。

電梯一路下降至最底層,三人一前一後出了電梯,走到一輛賓士轎跑旁。

宋漪年坐進後座,繫好安全帶,孟修欽啟動引擎。

車駛出停車場,匯入主幹道車流之後,孟修欽單手掌下巴,“大晚上的跟男人去喝酒,不怕不安全?”

“你怎麼知道是男的?”宋漪年盯著微信,漫不經心地回答。

老同學一直跟她發微信,她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著,報告行蹤。

孟修欽:“只有男的這麼晚才會約女的喝酒。”

宋漪年心裡鄙視他的偏見,隨口說,“是麼。”

孟修欽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緊了緊,嘴上卻促狹一笑,“可你這身衣服可不行,不吸引男人。”

宋漪年抬眸往副駕駛座一看,戲謔道,“確實,我明天就去買一件旗袍。”

金髮女此時已知道宋漪年的名字,親切地說,“宋醫生,要不要明天我帶你去買?”

宋漪年點點頭,“好啊,正好明天飛機在下午,早上我有空。”

金髮女側頭,手攀住孟修欽置在扶手箱上的手,指尖來回摩挲他手背的青筋,撒嬌一般,“老闆,置裝費您包了,好嗎?”

孟修欽抽回手,雙手握住方向盤尾部,“你的費用我全包。”

宋漪年低低嗤了聲。

孟修欽這人呢,對睡過的女人還算大方,不給睡的女人……那當然是討不到好的。

到了克拉碼頭,孟修欽先放下宋漪年,再去到隔壁商場的停車場。

宋漪年走到約定的酒吧門口,坐在室外卡座的一個年輕男人,仰頭朝她招手。

那是宋漪年的大學校友,叫劉橋,曾經追求過她,被拒絕過。

宋漪年也朝劉橋揮了揮手,走過去。

大學畢業之後,劉橋出國來新國讀博士,留在當地工作至今,過了這幾年,他人沒什麼變化,許是在校園裡呆得久,人帶著一股子少見的書生氣。

比起社會上各類三教九流,劉橋簡直是一股清流。

劉橋站起來,極為紳士地給宋漪年拉開椅子,復又坐下,與她寒暄兩句,就說,“從大學畢業一別,真是好多年沒見了,聽說你結婚了,剛才送你來的人,是你丈夫?”

宋漪年和夏塗結婚的時候,沒辦過婚宴,宋漪年也從未在微信朋友圈發過夏塗的照片,因此許多人不知道宋漪年丈夫的廬山真面目,劉橋也是其中之一。

“不是,”宋漪年執起桌上的水杯,喝了口水,“我剛離婚了。”

劉橋先是驚訝,再是竊喜。

他不安地搓了搓手,“那麼,小宋,你覺得我怎麼樣?”

宋漪年下意識地答,“什麼怎麼樣?”

劉橋正了正衣冠,煞有介事地說,“我們談戀愛怎麼樣?”

宋漪年沒料到這茬,一時沒有回答。

“小宋,我現在在新國本地的一家醫院工作,剛升了職。”劉橋趕緊加碼,“自從大學畢業之後,這麼些年,我也交往過一些女朋友,但是都不如當初對你的感覺……你就是我心裡的白月光!”

話音剛落,劉橋的深情表白忽然剎車。

他目光緊鎖,落在不遠處卡座的一對男女身上。

他壓力聲音,問宋漪年,“小宋,你在孟氏的葵涌醫院工作,那你肯定見過孟修欽,你看看那邊卡座那人,是不是這位孟四少?”

宋漪年順著他的視線,看過去,點點頭,“那人是孟四少。”

“我得去打個招呼,孟氏最近在東南域和新國都投資了不少醫院,認識孟四少可太重要了,說不定以後跳槽方便。”

劉橋站起來,朝孟修欽走去,身上那點兒書生氣蕩然無存,完全是另一副誠惶誠恐地讒笑。

孟修欽依然是那副眼高於頂的模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