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按平時,通照司早不管不顧的搶先過路了,今天不行,這隊軍士是給靖北王開路的府兵。

在高承徽出現之前,大魏從無異姓王。

能夠憑藉軍功,在三軍之中建立無上威望,與一眾皇親國戚平起平坐,那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。

木秀於林,風必摧之,這道理靖北王很清楚,所以,王爺平日裡十分低調。按他往日處事之法,不要說通照司,路上只要碰上哪位大人的轎子,只要有人急著趕路,他必定把路讓開。

今天,靖北王下了朝,驚聞愛子有難,也就沒有平日裡的謙遜了。

王爺一聲令下,府兵一路狂奔清理街面,若有人稍有微詞,無論是誰,必定刀劍挾頸。等王爺的轎子過去了,府兵才會把人放開。

想必今天很多人都會想起一件幾乎被遺忘的事情,靖北王掌管大魏兵馬,那是魏朝的擎天白玉柱,誰讓敢惹。

通照司和靖北王府兵都是豪橫人,一照面兒,差點兒沒打起來。

尤其那三位高手,被薛家四姐妹欺負的太慘了,心裡正窩火呢,兵器都掏出來了。萬幸葉青書做和事佬,才免了干戈。

葉青書心裡也明白,這會兒惹靖北王不是火上澆油麼?再說了,靖北王早一步到通照司也沒用,還不是要等待自己這一行人回去,才能有所打算麼。

萬法院中,王爺兩鬢斑白,面容嚴肅的靜立當場。他手中拄著一個小柺棍,不是因為腿腳不好,而是為了裝老。

這是風氣問題。

年輕人二十來歲,就開始留鬍子了,等到四十歲就差不多要拄柺棍了,不老裝老。誰若是天天刮鬍子,收拾的溜光水滑,人家會說這位老有少心,憋著幹壞事兒呢。

在王爺斜後方,湯俊臣靜候一旁,無悲無喜。

王爺到這裡的第一件事,就是問通照司大司空左伯翱在哪,王爺來的不是時候,大司空已經閉關半月有餘了。

大司空左伯翱,合體巔峰,一步入大乘。

實際上渡劫期不算是一個修行境界,而是登仙之前的一道坎兒,指的是大乘巔峰,登仙未滿。

左伯翱這種對大乘境界孜孜以求的前輩,那就是名馳宇宙,晃動乾坤,老修仙藝術家了,輕易不會露面。一旦踏入大乘境界,便是超凡脫俗,官也就當不了幾天了。

高承徽心裡嘆了口氣,若有大司空出手,此事還有轉圜的餘地,可如今大司空不在,他想了想郭妃煙,不由得心往下沉了一沉。

葉青書帶人進來的時候,王爺期待的眼神都把他看的不好意思了。

湯俊臣此時向前一步:“世子呢?”

葉青書行了禮,彆彆扭扭的一指許明:“他跟世子在一個車上,問他吧。”

唰的一下,所有人都看著許明,王爺更是上下打量著他。

許明梗著脖子:“都看著我幹嘛啊?我又不會打架,你們問地三鮮去啊。”

所有人都迷惑,問地三鮮?哪來的地三鮮?那地三鮮問誰?問廚子?

靖北王向前挪了一步,口中波瀾不驚:“地三鮮是何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