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開始聽到邵桂蘭的聲音時,她不抱什麼希望的。

因為邵桂蘭跟虞錦棠,基本屬於一種人。

她還沒有絕望到,病急亂投醫,指望邵桂蘭撈她出去。

可是從邵桂蘭和虞錦棠的反應來看,邵桂蘭顯然不知道這件事,而虞錦棠的反應則更微妙,好像挺煩邵桂蘭的。

對於現在的許朝顏來說,敵人不和,對她反而最有利。

上面,吳媽還在為圓謊費盡力氣,“之前少爺在地窖裡收藏了一些酒,太太大半夜的想喝,就下去了。我剛才也是在找地窖的鑰匙,怕太太待會兒爬繩梯上來危險。”

吳媽話音剛落,許朝顏的聲音從底下傳來,“蘇夫人。”

邵桂蘭皺眉思忖,“這怎麼聽著像是許朝顏的聲音?”

吳媽解釋:“許朝顏也在,跟太太一塊在底下喝酒呢。”

這要是換從前,邵桂蘭肯定不相信吳媽的鬼話。

可白天她們剛從醫院回來,在電梯裡,“許朝顏”和虞錦棠拉著手說話的樣子,她還清楚的記得。

她不知道這兩個原本該是死對頭的人,什麼時候關係就變得這麼好了。

但是此時此刻,吳媽這話還是有些可信度的。

“蘇夫人,你被騙了。”許朝顏的聲音再次傳來,“我是許朝顏,是被虞錦棠關在地窖裡的許朝顏!”

“關在地窖裡?”邵桂蘭疑惑的看向吳媽。

吳媽剛想張口,卻被地窖裡傳來的聲音搶了先,“虞錦棠現在在我手裡,我只給你們五分鐘時間。過了時間要是再不拿鑰匙開門,我就一下捅死她。一屍兩命的後果,你們自己承擔。”

許朝顏的話裡帶著一股不容拒絕的狠勁兒。

邵桂蘭明白過來,轉身對吳媽說:“你去拿鑰匙。在我臥室的床頭櫃第三個抽屜裡有。快!”

“好,好!”吳媽趕緊去了。

片刻後又回來,開啟了通往地窖的一扇門。

邵桂蘭拿著手電走在前面,吳媽跟在後面。

剛進來,就看見了被許朝顏挾持了的虞錦棠。

地窖裡的味道很大,髒亂差都無法具體形容,總之荒廢了這麼久,不是人能待的地方。

邵桂蘭捂著口鼻站在那,環視了一圈四周,視線落在了許朝顏的臉上。

打量了好一番,還是從那雙眼睛依稀辨認出一些,“許朝顏?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?”

跟她白天在醫院裡見過的那個包的像木乃伊一樣的人,截然不同。

白天那個,雖然從頭到腳都包的很嚴實,可舉手投足間全是宋家的做派。

而眼前這個許朝顏,蓬頭垢面,骨瘦如柴,看著像一個乞丐。

許朝顏說:“你們先出去,往後退!”

邵桂蘭和吳媽對視一眼。

現在顯然不是問問題的時候,因為她們也都看見了虞錦棠脖子上的傷。

邵桂蘭和吳媽一前一後從門裡退了出去,許朝顏死死地扣著虞錦棠,也從門裡走了出來。

外面是深沉的黑夜,風吹過來時,許朝顏感覺自己身處在一個很不真實的世界。

她被關的時間太久了。

具體幾個月不記得了。

但是從她懷孕算起,現在也有快八個月的時間了。

八個月。

許朝顏從未見過天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