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一個讓她在自己生命裡最重要的男人,而在曲蘭蘭面前卻舉重若輕。

曲蘭蘭的話像一記重拳砸在了李玉香的胸口, 這一次的痛感非常清晰,而且迅捷地傳遍全面身。

“睡”這個詞,好像一把劍一樣刺穿了李玉香的心。

她想“睡”,但嶽峰沒給她機會“睡”,她卻不願意在曲蘭蘭面前承認他們沒“睡”過。

“你有丈夫和孩子,為什麼變成人人討厭的小三呢?”曲蘭蘭看到她的變化,說。

李玉香有些窘。她變得像一個紙糊的燈籠一樣脆弱。

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說。

到現在為止,她和嶽峰是清清白白的,但她就是不想說,她願意看曲蘭蘭那種無處發洩的憤怒。

李玉香覺得,自己是對嶽峰好,但她說不出口嶽峰一直以為是拒絕自己的,她覺得,那樣自己也太沒面子了。

曲蘭蘭高傲慣了,要是因為這個再嘲笑自己甚至把自己趕走,那自己更是無地自容了。

那種無法自圓其說的慌恐,讓她想起身逃離。

窗外燈火通明,本來這是一個美好的夜晚,但突然間心被填滿了罪惡感。讓她無法面對曲蘭蘭直射過來的探尋的目光。

李玉香想走,可是她挪不開自己的腳步。她向前想抓住前面的水杯,卻發現離她很遠,她看到的只是物品的影子。

“你們到底睡過沒有?”曲蘭蘭盯著她又問。

“嗯。”鬼使神差,李玉香竟然如此地說出了一個字。

李玉香的一個嗯,像散開的彈片,每一個字都擊中了曲蘭蘭。

曲蘭蘭所有好心情在此刻蕩然無存。

她明明認為他們一定是在一起了,但李玉香親口承認了,那情況就變得更為糟糕,讓她徹底沒了希望。

更讓她難過的是他們在一起“居住”了那麼多次,自己居然一點都不曉得。她頹喪地喝了一口水,掩飾內心的慌亂。可是沒用,她的心口有點堵。

曲蘭蘭無聲地哭了,淚水順著臉頰成串地流淌下來。

“對不起,我,我”李玉香想說什麼,終究沒有說出來。

“離我遠點,我不想再看到你。”曲蘭蘭指著門口說。

李玉香還想辯解,曲蘭蘭把床上的枕頭扔了過來,大聲說:“滾,趕緊滾蛋!”

李玉香看著暴怒的曲蘭蘭,默默地離開。

她坐在走廊的椅子上,覺得自己就是十惡不赦的壞女人。

她想,原來自己心底認為的美好,在另一個女人眼裡卻是一種惡。

李玉香覺得它就藏在自己心靈深處。就像冬眠的蛇,會在春天甦醒,它突然就闖了進來。連自己都無法招架……

隱隱的不安像窗外似有若無的雨絲,一點一點侵吞著她。李玉香意識了自己的不安和心虛。在她內心深處,她是虧欠曲蘭蘭的。

李玉香坐在椅子上有些冷,她抱著臂膀來回走了起來,而曲蘭蘭也默默在坐在房間裡流淚,她竟然輸給了這樣的女人。

第二天一早,當曲蘭蘭出門打水的時候,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李玉香,李玉香馬上起來搶過暖瓶,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又忙乎起來。

曲蘭蘭也沒再說什麼,好像昨天的事就這樣過去了,她洗漱完了就上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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