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跟……他說了一個很難聽的詞。

所有人都不言聲。

他接著說:這樣的體制我們是不可能放開口子的,如果一旦放開,我們公司算是幹什麼的?難道是皮包公司只收錢嗎?

我們把所有公司都劃分出去,只等收錢好了,還要我們這些人幹什麼?我們成了收租婆了嗎?

這是誰賦予的權利,要把公司往哪個方向引領?

張華勝充分顯示他上綱上線的本事,把一個企業形容成了皮包公司,把裡面的領導和員工都說成跟風的小跟班……

他一改往日有些口吃的毛病,說得流利極了,有的地方還帶停頓的,在抑揚頓挫之間,有了演講的感覺。

別說我不同意,我覺得這個會議都開得莫名其妙,我們是誰?是公司的主心骨,那麼多的員工再看著我們呢。

我們浪費時間是做什麼?是對公司最大的不敬,現在不是提提倡時間就是金錢嗎?我們是不是在損失金錢和人力?

實在是多此一舉浪費時間。

在張華勝的眼裡,這並不是再開會研究什麼議題,而是陪小朋友們過家家。

張華勝這人與他的女兒完全不同,他是一個謹言慎行的人,平時很少開口,只要說話就笑眯眯的。

老好人。

背地裡很多人都這麼叫他。

但真正熟悉他的人卻知道他的厲害。

這種喜形不形於色的人最難纏鬥,他的沒觀點恰恰代表他的觀點明確。

只是,與自己利益無關的事,他才不會參與,袁野在會上沒少說過他,但他依我行我素。

鄭小簡在總部的時候,尤其是和他女兒有了重大矛盾的時候,可沒少吃他的啞巴虧。

他洋洋灑灑說了足足有二十分鐘,意思只有一個,不可以、不可能、行不通!!!

他說了半天,停頓時拿起茶杯,把上面的茶葉吹了吹,這才慢悠悠地坐了下去,好像剛才的一番慷慨激昂的人不是他。

鄭小簡立刻站了起來,現在的她,有些氣急敗壞。

張華勝的話,完全可以把人帶到他的方向去。

刻意打扮自己的鄭小簡,此時也顧不上形象了,雖說她穿得極為得體。

高高盤起的長髮,光淨的額頭,淡掃的蛾眉,秀氣的眉眼,不大卻輪廓分明的嘴唇……

平時的她,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良家婦女的善良狀,而此裡,她的臉上眼中全是火,是電,噼啪一片……

她輕輕告訴自己,要穩住,要穩住。

勝敗在此一舉,絕不要因為衝動而壞了事。

於是在電光火石之間,冷靜下來,她輕輕看向張華勝,問他:“張副總,您說完了嗎?”

張華勝連看也不看她一眼,輕蔑地喝了一口茶,又輕輕放下,這才微微點了一下頭。

他點頭的方向還不是鄭小簡,而是袁野。

也就是說,他打心眼裡也沒瞧得起鄭小簡,更不屑與她有任何的交流。

鄭小簡受到了巨大的侮辱。

鄭小簡決定豁出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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