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要將兩間人參庫都查一遍,且得熬時間。

魏珠躬身領命。

康熙這才吩咐九阿哥道:“行了,別在這裡熬著了,你們也回去吧,多喝些薑湯發發汗!”

他也不是狠心的,雖想要訓斥九阿哥,也不會在這個時候。

九阿哥應著,卻沒有立時就走,而是等到康熙上了輦,聖駕離開,才帶了十阿哥與十二阿哥回內務府衙門。

一進內務府值房,屋子裡的熱氣就迎面而來。

一冷一熱的,九阿哥打了個哆嗦。

“九哥……”

十阿哥見狀,不由擔心。

十二阿哥也滿眼關切。

九阿哥又打了兩個噴嚏,何玉柱已經泡了幾杯紅糖薑茶端上來。

這都是舒舒提前預備的,何玉柱每日帶著,就是擔心九阿哥著涼。

九阿哥端了一杯熱茶,心裡也跟著暖和了,示意十阿哥跟十二阿哥也喝。

跟九阿哥不一樣,十阿哥與十二阿哥只是看著瘦罷了。

兩人都好好的,不過薑茶已經泡上,也就聽話拿了。

十阿哥看了眼九阿哥,又看了眼十二阿哥,道:“今日冬至,頭九第一天,確實冷……”

十二阿哥看了眼身上端罩跟腳下的牛皮靴子,這都是今年新制的,暖和著呢。

今天上午,他主要是心冷。

他一個光頭阿哥,與家與國無功,平日裡簡樸些也就簡樸些,並不計較吃穿用度這些,可是嬤嬤年歲在那裡,資歷在那裡,不該受到怠慢。

九阿哥附和十阿哥道:“是啊是啊,不僅外頭冷,沒點地龍的屋子更冷,這些東西不怕上凍麼?茶葉跟人參應該是不怕凍的,不知道沉香什麼的,能不能凍……”

他還是頭一回見茶庫,難免好奇,就在各個倉室門口轉了一圈。

十阿哥道:“真要怕凍的東西,應該會放在棉箱子裡。”

九阿哥想想也是。

十阿哥小聲道:“九哥您別逞強了,既是著涼了,還是早點回家休養吧!”

兄弟兩個心意相通,一聽十阿哥的話,九阿哥就曉得他的意思,這是讓自己“病遁”。

要是單九阿哥一個,九阿哥肯定立時點頭,可是還有十二阿哥,總不能他這當哥哥的跑了,留著十二阿哥頂缸。

他的擔當,不只是家中,也在差事上。

九阿哥想了想,就對十二阿哥道:“你打發人從嬤嬤那裡拿了人參,嬤嬤定會打發人探看你的,你也回阿哥所吧,傳個太醫,開個太平方子,好好歇幾日,要不單留你一個,爺不放心!”

十二阿哥遲疑道:“九哥與我都不在,那日常庶務?”

九阿哥道:“有高衍中跟張大人,不用你操心這個,下頭各部門都有管事郎中,留兩位大人盯著就夠用了。”

十二阿哥點頭,不再囉嗦。

九阿哥將手中涼的差不多的薑茶一飲而盡,就跟十阿哥出宮去了。

身上發冷,肚子裡空落落的,居然讓他有飢寒交迫的感覺。

等到上了馬車,九阿哥才想起來還有李炆這個人。

他就囑咐何玉柱道:“你去趟慎刑司,跟都統說一聲,李炆今日曾將功贖罪,要是查出來他涉案不深,就從輕發落。”

何玉柱應著,往慎刑司衙門傳話去了。

十阿哥聽著這個名字耳生,道:“那是誰?”

九阿哥道:“一個七品司庫,蘇州織造李煦的庶弟……”

因九阿哥的緣故,十阿哥對內務府世家也曉得個大概,曉得李家和曹家一樣,都是皇父的心腹人家。

不過曹家人口單薄,曹寅的弟弟是個混日子;李家那邊人口倒是多些,可是除了李煦,也沒有拿得出手的人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