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應該是青紫處充血腫脹,降溫可以止疼。

今兒運了冰塊過來,舒舒就低聲吩咐白果出去取了冰塊回來,用帕子包著,綁在尼固珠的手背上。

尼固珠不疼了,眼見著大家都帶了擔心模樣,道:“我沒輸,打了個平手,大鵝叨了我一口,我抓下它三根尾巴毛!”說著,她得意洋洋地給大家指她的勝利品。

三根公鵝正羽,沒有一尺,也有七、八寸長。

她是個心大的姑娘,九阿哥這個阿瑪卻是記仇的,道:“走,阿瑪帶你報仇去,打一頓不說,尾巴都它拽禿了!”尼固珠點頭道:“那快走!”

不吃是不吃了,可能報仇也叫人痛快。

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去了鵝舍。

看著兩尺半高、煽著翅膀,絲毫不懼的頭鵝,舒舒都有些發憷。怪不得是頭鵝,這比旁邊尋常的公鵝高了半尺多。

因為有圍欄攔著,孩子們渾然不覺有什麼危險。豐生驚訝道:“好大個...”

尼固珠叉著腰,衝著大鵝,瞪圓了眼睛,道:“我五伯跟我阿瑪來了,他們可比我表叔厲害多了,不像我表叔,攔不住你只會抱了我跑!”

大家都望向桂丹。 這出息!

桂丹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。

要是單打獨鬥,他當然不怕大鵝,可不是有這金貴的小祖宗在旁邊,當時還哭聲震天的,誰敢耽擱呢?

五阿哥忍不住訓斥道:“從了你多少回,讓你長進,你都當耳邊風,如今連個孩子都護不住,還指望你能護好九阿哥?”

五阿哥想起了大舅給自己當司儀長的日子,就是個拎不清的,不僅不能叫人省心,反而叫人操心,所以才找由子給撒了。桂丹羞臊不已,帶了幾分委屈道:“這也不全賴奴才啊,奴才瑪法跟奴才阿瑪都弓力弱,奴才這力氣也跟著尋常。”

五阿哥輕哼道:“偷懶的藉口罷了,桂元怎麼就練出來了?你們還一個曾祖父呢!”

桂丹摸了摸下巴道:“那奴才就不知道了,許是隨了叔祖母跟嬸子了,當年跟在九爺身邊,奴才也下過力氣的,就是成績尋常。”

太后曉得這是宜妃的侄兒,當年跟著九阿哥去寧壽宮淘氣過。

因為桂丹眉眼有幾分跟五阿哥相似,太后對他也寬和幾分,跟五阿哥道:“人都有長處也有短處,不必苛責,九阿哥既用這孩子,只看他能幹的地方好了。“

五阿哥打量了桂丹兩眼,道:“算盤算得好?”桂丹訕笑,有些心虛。

跟一般人比起來,不算差吧,可是也沒有到好上。

九阿哥見他窘迫,說了一句公道話,道:“辦差還算盡心,比外人仔細。”就比如西洋玩具那個,一天不到就完成了差事,還能順著九阿哥的心意取捨。換了下頭人,肯定做不到這一點兒。

關鍵是被九阿哥再三敲打後,桂丹曉得敬畏了,在外行事還算謙卑。

五阿哥看著桂丹道:“九阿哥厚待你,你也要心中有數,要是敢混日子,或是欺上瞞下,回頭爺直接給你傳送回盛京種地去!”

桂丹忙道:“奴才不敢,奴才一定盡心當差.

大人說完話,小的已經一個個的,拿了樹枝做臨時武器,打算給尼固珠報仇了。尼固珠當然不會躲在人後,道:“我也進去,咱們圍著打它!”

倒是塔娜,小姑娘到底膽小,牽著瓜爾佳氏的手,面上帶了糾結,可還是沒有開口要跟著進去。頭鵝單獨關在一尺半見方的木柵欄中

不僅孩子們進去,五阿哥跟九阿哥也跟著進去了。要防著大鵝再叨人。

“衝啊.. 尼固珠一馬當先。

其他的人也跟上。

樹枝抽打在大鵝身上。

大鵝並沒有躲閃,而是長著翅膀,衝尼固珠衝過來.

五阿哥正在旁邊護著,直接擋在尼固珠身邊。

大鵝就往五阿哥身上叨去,被五阿哥一腳將鵝脖子踹開。

“呃呃…呃呃.”

大鵝越戰越勇,卻屢戰屢敗。

五阿哥像是高山一樣屹立不倒。

尼固珠在旁看著,眼中都是崇敬。

舒舒站在太后身邊,看著木欄柵裡的鬥鵝大戲,莫名地聽出了大鵝聲音中的悲憤 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