族侄輩、族侄孫輩的王公,也有薨的了。

宗室王公里,能上了五十的都是有數的,大多薨於壯年。

康熙心中,也生出了擔心與焦躁。

他就反省了當年烏蘭布統之事,當時為了護著大阿哥的體面,任由福全請罪,讓其揹負了戰事不利罪責,確實有不公之處。

可是人都是幫親不幫理。

大阿哥是皇長子,代表著皇家體面,總不能將出徵不利的罪名落到他頭上。

因這份不公,裕親王心中也存了怨憤。

兄弟兩個這十幾年都僵持著,去年才開始緩和。

誰會想到,裕親王會癱了。

康熙在摺子裡,就將探看裕親王、帶御醫去王府之事交給了大阿哥,也是盼著伯侄和解,解了裕親王的心結。

大阿哥道:“還行著針,效果不大,只能抬胳膊,無法下床,臉上還好些,口齒也清晰了,御醫說繼續行針作用不大,只能慢慢休養。”

康熙手中,拿著的就是裕親王的脈案。

他仔細翻了一遍,臉上越發嚴肅。

“你伯父還瘦了?是保泰跟保綬兩個侍候的不盡心?”

三十九年之前,這兄弟兩個是裕親王府唯二站住的兩個阿哥,裕親王對兩個兒子也珍之重之。

烏鴉尚知反哺。

要是侄子們不孝順,康熙不會容。

大阿哥道:“兒子也擔心他們兄弟年輕,不會照顧人,專門問過了,兄弟兩個輪流值夜,一日不輟……是王伯愛潔,每餐都用的很少……”

康熙聽了,面上帶了不贊成。

就算覺得髒,不好讓兒子服侍,還有太監呢?

哪裡能忌口?

人在病中,元氣不足,本就要在吃上好好補補。

怪不得纏綿病榻兩個月,沒有轉機,原來是因這個緣故。

不過兄弟做了幾十年,他也曉得哥哥的性子外圓內方,性子上來就很執拗。

少不得他親自過去探病,安排一番。

問完裕親王,康熙就又問起常寧。

二十九年,常寧在軍中受寒,留了水腫虛勞的病根。

這也是為什麼恭親王府這十幾年沒有再添子嗣的原因。

這些年常寧經常告病,也是確實身體不舒坦。

他們兄弟年歲都是挨著,常寧也只比他小三歲而已,今年也四十七了。

大阿哥道:“正月下旬的時候,因為擔心伯王的病,去探了兩次病,王叔也病了,斷斷續續的,到了二月底才好。”

康熙聽了,記在心裡。

回頭將去年貢上的人參,挑幾匣賞裕親王府與恭親王府。

他的手足本就不豐,純親王早早薨了,只盼著裕親王與恭親王能康泰長壽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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