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直義公府的格格……”

太子妃低聲回道。

瓜爾佳氏是八旗著姓,最顯赫的卻不是太子妃這一支,而是國主後裔五大臣之一直義公費英東的後裔。

這一支出了兩個公。

不過因被鰲拜牽連,直義公府一直不顯,近些年才開始出頭。

如今的領侍衛內大臣坡爾盆,就是直義公府的堂親,是瓜爾佳氏嫡支的另一個公。

十福晉對於京城的勳貴,也記得七七八八。

聽到他們家,她就道:“與廣略貝勒府、簡王府為世姻的那家?那是不是也是九嫂的親戚?”

太子妃想了想,搖頭道:“有些遠了,沒聽說兩家有什麼往來。”

祖上雖是袍澤,那已經是百餘年前,隨著歸了各旗,立場不一樣,往來就少了。

十福晉聽了,就沒了興致。

少一時,就到了請安的時辰。

大家到得差不多了,太后就帶著一干人出來。

瓜爾佳格格,也在其中,站在太子妃、十福晉後頭。

眾人請安,看著這位臉生的格格,又是個留辮子沒有上頭的,也都跟十福晉似的納罕,忍不住多看兩眼。

瞧著這穿戴,是滿洲未婚格格,那怎麼到了寧壽宮了?

要說是蒙古格格,得了恩典,傳進宮來陪伴太后,還能說得過去。

滿洲格格,又不是選秀之年,就提前相看了?

有的人去看太子妃,這是想到毓慶宮多年沒有添阿哥了。

有的則是望向德妃。

十四阿哥成丁,提前在明年的待選秀女中相看也說得過去。

太子妃臉上安靜寧和,什麼也看不出來。

德妃這裡耷拉著臉,也是有一眼沒一眼地看那個格格。

她的訊息不算靈通,對內廷其他宮室的還罷,對於寧壽宮這裡,自打九格格下降,就失了耳目。

舒舒跟五福晉站在宜妃身後,跟站在惠妃身後的七福晉對視一眼。

妯娌兩個都想起上個月時說的話,上次選秀留牌子的秀女,公府的那位格格。

太后卻沒有急著給大家介紹新人,而是望向舒舒,招呼她上前,道:“出月子了,過來我瞧瞧,調養的如何了?”

眾人都望向舒舒。

舒舒出列,上前道:“得皇祖母跟我們娘娘的幾次賞賜,嫂子跟弟妹們也送了好東西,整日裡不是燕窩、阿膠,就是海參跟魚肚,氣血豐盈,昨兒都流鼻血了。”

太后拉了她的胳膊,握了握她的手腕,又望臉色仔細看了看,見小臉粉撲撲的,氣色確實好,手腕上也有肉,放心了大半,道:“聽說是你額涅照顧你月子,這照顧的好,看著確實補回了不少,只是多聽太醫的,也別補多了。”

“嗯,嗯,從大前天開始,什麼阿膠燉雞、小米遼參都停了,換了尋常吃食……”舒舒回道。

“那就好,開春正燥,本也不是滋補的時候,回頭到了秋裡,有什麼沒補好的再補。”

太后拍著舒舒的手背,道。

“聽皇祖母的……”

舒舒很是乖巧。

被幾十雙眼睛看著,眼見著又是有難堪的場面,舒舒頭皮發麻。

平日裡太后也不掩飾對她的疼愛,可多是在人少的時候,還是第一次在請安的時候,給她這樣的體面。

這樣招搖的行事,不是太后平日的做派。

舒舒隱隱有了猜測。

果不其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