結果曹寅將曹順舉薦給九阿哥,曹順過後就有了前程,幾年的工夫,已經是正四品。

想到這個,李燦心中也不是滋味兒。

三十八年聖駕南巡時,自己也給九阿哥跑過腿兒。

曹寅都想著給侄兒安排前程,自家大哥卻沒有那個意思。

當時聖駕也是先到蘇州,要是大哥能先曹寅一步將自己舉薦給九阿哥,那現下四品司儀長是不是就是自己的?

織造府外,內務府營地。

跟李煦一樣不安的,還有季弘。

季弘已經後悔了。

不該這個時候湊上來。

曹順本以為九阿哥想要引薦季弘,可是等到半天也沒有傳話,就曉得應該是想錯了。

還好,等到中午的時候,從珠場回來的九阿哥直接過來找曹順跟季弘了。

“今兒聖駕去珠場,本想要御前引薦你,但是跟著不少重臣,時機不對,等下回吧……”

九阿哥實話實說道。

季弘鬆了一口氣,道:“謝九爺提挈,沒給您添麻煩就好。”

九阿哥道:“今兒跟著的幾位閣老都說養珠場可期,好好做,總不會讓你白辛苦一場。”

季弘道:“學生一定好好協理,不敢辜負九爺器重。”

九阿哥道:“那就不留你了,正好爺這裡有個採買單子,你若方便安排人幫忙採買些,等到聖駕回鑾時你再過來一趟,咱們去東山島轉轉。”

季弘應著,帶了小廝告辭離去。

九阿哥想著接下來的路程,先是杭州,再回蘇州,再往江寧,就對曹順道:“聖駕明日去杭州,回來還要駐留蘇州,你就別跟著折騰了,直接回江寧省親吧,等到御舟到江寧時再跟上,這樣在江寧也能待上十天半月。”

曹順沒有立時應,而是遲疑了一下,道:“江寧是重鎮,還會安排人祭明太祖陵,聖駕要駐留數日,如此儘夠了,奴才不用提前省親。”

“咦?”

九阿哥打量他一眼,道:“你不是在你大伯身邊待了十多年麼,這是近鄉情怯?”

曹順道:“奴才怕長輩多心。”

九阿哥不解道:“為了嗣子那個?不是都翻篇了麼……”

曹順苦笑道:“奴才伯父有了春秋,堂弟年紀尚幼,家中祖母與母親就生出其他念頭來,惦記著織造府的世職。”

曹寅只有一個老來子,父子相差四十來歲,要是曹寅在兒子成丁之前去世,那曹家需要一個子弟佔住織造郎中這個缺兒。

九阿哥嗤笑了一聲道:“拿你做幌子來著?可笑至極,你都是正四品了,還用惦記正五品的前程?你大伯能掛通政使,其他人當織造可掛不了通政使……”

織造郎中是正五品,通政使是正三品。

曹順點頭道:“是啊,再說有金家的例子在前,這織造未必會成為世職,只在曹家子弟裡更迭,反正奴才只想躲得遠些,不想跟著摻和,只盼大伯身子康健,長命百歲,要不然曹家失了頂樑柱,就要亂了。”

九阿哥道:“那是要躲遠些,省得沾不上好處,還沾一身泥……”

他本是體恤屬下,才想要讓曹順提前去江寧。

既是曹順不願,自然也隨其行事。

次日,聖駕開拔,前往杭州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