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阿哥也聽出來了,忙搖頭道:“放心,不支使你,就是想跟你說一聲……”

說到這裡,他看著幾位看熱鬧的弟弟,就說不下去,拉了九阿哥往旁邊走了幾步,低聲道:“我如今不是在禮部麼,這衙門裡同僚人情往來,多是文雅之物,我就尋思著,能不能跟你說一聲,二月我的生辰禮,能不能折兩匣子昌化石,不要旁的。”

他的生日是二月二十。

即便九阿哥不在京城,這份禮也要齊備,短不了。

九阿哥聽了,不由呲牙,道:“您也真是的,這還帶折禮的?您既是想要拿昌化石走禮,直接買幾匣子就是了。”

三阿哥看著九阿哥目光帶了幽怨,道:“京城兩家賣昌化石的鋪子,都是你家的,五年的工夫,價格翻了十倍,早先幾十文、幾百文的‘梅花血’,如今要十幾兩銀子!”

九阿哥聽著,臉上露出得意來,道:“物以稀為貴,如今京城的昌化石印章,一年放出來的,不過幾百枚,上等的更少了,十幾兩銀子買了也不虧,早買早得,過幾年說不得就要幾十兩!再說了,您要拿來走禮,這幾百文錢的禮跟十幾兩銀子的禮能一樣麼?”

這一筆買賣,投入的本錢不多,後續的收益卻十分可觀。

原本九阿哥打算以三年為期,將昌化石的價格升上去,賺一筆快錢。

後來看到昌化石的價格漲勢,他就捨不得了,就開始慢放,結果漲勢更兇了,利潤也更豐厚。

按照他現在的賣法,囤著的原石能賣上幾十年。

不要小看這些石頭,只這個收益,就能頂幾個皇莊。

再過幾年,這每年的昌化石收益拿著做宮裡的孝敬,也差不多能齊平。

九阿哥不慣著三阿哥,道:“您也曉得一個印章漲到十幾兩,你這折兩匣子,少說也要二十枚吧,那一份生辰禮就是幾百兩銀子,一個散生日,這生辰禮的例也就百十來兩……”

三阿哥運氣,道:“我是旁人不成?你怎麼用賣價折算,就不能用本錢折算?”

九阿哥搖頭道:“這本錢怎麼算呢?買礦的價格只佔一部分,從江南運到京城,還有內造辦退下來的大師傅的雕工手藝,這也快頂賣價的八成了……”

三阿哥氣笑了,道:“你當我府上沒有鋪子,誰家鋪子裡的東西,只在本錢上加價兩成半?五年前的賣價在那裡擺著,你採買礦石的價格,頂多佔賣價的兩、三成,這本錢多少還用算麼?”

九阿哥撇撇嘴,道:“您明白我為什麼不樂意折昌化石做壽禮給您了吧?明明我是虧的,留著在鋪子裡賣,幾百兩銀子的收益,可是換給您呢,您得了便宜還賣乖,按照本錢算,在心裡還得嘀咕我用石頭做生辰禮佔便宜了!”

三阿哥:“……”

到底是做了二十來年的兄弟,誰不知道誰呢?

這老九還真是說到自己心坎裡去了。

三阿哥曉得,這事兒不成了。

他就忍痛道:“那就按照你說的本錢,勻給哥哥兩匣子……”

說到這裡,想著昌化石印章年年漲價,可是這官場上的人情往來卻是少不了的,自己也想要多囤幾枚,就改口道:“四匣子吧!”

禮部的大人都清貴,能走禮的東西,就是文房這幾樣東西。

印章料子小巧,十幾兩銀子的就算上品,可換成硯臺什麼的,這個價格的,就有些拿不出手了。

看著三阿哥肉疼的樣子,九阿哥直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