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著三阿哥,遲疑了一下,問道:“汗阿瑪將話說死了,一家只准送一個?”

他這裡跟其他弟弟們還不一樣。

張氏若有子,也是嫡子。

王府爵位不與繼室子相干,這入宮讀書的資格也沒有麼?

這聽著都叫人不落忍。

三阿哥點頭道:“是啊,汗阿瑪嫌吵,我尋思著不單單是這個緣故,汗阿瑪如今駐蹕暢春園的時候更多,應該也是阿哥所住滿了,宮裡住不開那麼多人。”

阿哥所加起來就十個院子。

其中還要騰出一半給皇子,能安置皇孫的地方都是有數的。

大阿哥點頭,想到了毓慶宮的三位皇孫,曾經同時在上書房讀書。

在汗阿瑪心中,太子到底是不一樣。

他這個所謂的皇長子,早年被外人的奉承迷了眼,被“皇長子”這個名頭糊弄著,實際上從始至終,跟其他的皇子並無什麼區別……

*

毓慶宮,書房。

太子陰鬱著臉,望向太和殿方向。

汗阿瑪回宮就回宮,還隨意找了理由,將他這個太子也帶了出來。

不是應該他帶了諸皇子陪宴?

他心裡憋了一肚子火。

換了早先,肯定要將書案上的東西都砸了,如今他連不滿都不敢露出來。

他的心裡,早已生了畏懼。

汗阿瑪,汗阿瑪,汗在前,阿瑪在後。

“殿下安康,殿下安康……”

是鸚鵡在學舌。

太子望過去。

籠中鳥……

這毓慶宮,也是個鳥籠子……

他也是這籠中鳥……

開府的皇子,跟自己正相反。

他們天高任鳥飛,分了佐領人口,行走部院,開始掌握權力。

同樣是汗阿瑪的兒子,如何能不滋生出野心呢?

宮宴散得早,入更之前就散了。

十阿哥扶著九阿哥上了馬車。

“老十四長膽子了……”

九阿哥帶了幾分酒氣,嘀咕道。

因他酒量在這裡擺著,也沒有人會逼他喝酒。

今天三阿哥過來“賠罪”,九阿哥就喝著一杯。

讓十四阿哥看見,就跟著湊熱鬧,也過來敬酒。

九阿哥才不會慣著他,結果十四阿哥會哄人,直接說賀他添丁之喜,還說叫人預備了禮,明兒就親自過去送禮。

九阿哥一時迷糊,就喝了一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