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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壁,八貝勒府,書房。

八阿哥回來,就又躺下了。

他高燒本就沒退,又趕了一回路,吃了一回氣,身上就有些軟的。

不過他沒有直接休息,而是吩咐陳福道:“去西跨院,接福晉過來,就說爺病了,需要人服侍。”

皇父最是憐弱,如今自己在病中,需要人照顧,順理成章的放郭絡羅氏出跨院,他老人家也不會太計較。

陳福應著,下去請人去了。

估摸過了一盞茶的時間,門口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。

是八福晉來了。

她連衣裳都沒換,只披了一件斗篷,面帶憂色,道:“爺怎麼了?”

八阿哥見她關心自己,心裡也受用,道:“沒有大礙,就是外感風邪,有些傷風。”

他想起了三十七年大婚伊始,當時的八福晉也跟今天一樣,滿心滿眼都是自己。

八福晉神色不變,心裡卻想要罵人。

這風寒,可是會過人的!

這冷心冷肺的東西,連裝也不裝了。

最是自私無情。

只是眼下也沒有她挑揀的餘地。

她曉得,八阿哥讓自己過來,是給宮裡那位看的。

她過來照顧八阿哥,也是給宮裡那位看。

等到退燒藥熬好,八阿哥喝了藥就睡了。

八福晉坐在他旁邊,就這樣陪著。

從下午到晚上,從晚上又到天亮。

八福晉衣不解帶,親自照看八阿哥的飲食起居。

不管她沉寂多久,這貝勒府上下都沒有人敢真正小瞧她。

畢竟她除了皇子嫡福晉的身份,孃家還是安郡王府。

不過因富察氏行事寬和周全,深得人心,也有不少人效忠,早有人將府中變故傳到富察氏耳中。

富察氏如今管著貝勒府內務,這嫡福晉出來,往後這內院誰說了算?

下頭的人都憂心忡忡。

富察氏的人,擔心她失了管家權,被八福晉欺負。

其他人,則是擔心兩位福晉鬥起來,她們夾在中間,落下不是。

富察氏淡定的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