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高熱,阿克丹昏迷中也不踏實,眉頭皺著。

舒舒就上炕,將阿克丹抱在懷裡,輕輕拍打著。

阿克丹聞到熟悉的味道,眉頭這才舒展開。

九阿哥正拿著帕子,蘸了酒精擦阿克丹的手心腳心。

穿著衣裳時還不顯,這光手光腳的,就能看出阿克丹的消瘦。

肋骨都一條一條的,看著比皮包骨好不了多少。

九阿哥後悔了,跟舒舒道:“這肉膘沒養起來,生病了更遭罪,早知道就該油渣拌飯,先將肉膘養起來。”

舒舒看了九阿哥一眼。

那不是養膘,那是催肥。

就算養出來也是虛胖。

她跟九阿哥道:“轉年孩子們就四歲了,爺帶著跑步吧……”

九阿哥點頭道:“好,弓箭爺也給他們開蒙。”

夫妻說了這一句,就熄了聲。

門口有動靜,齊嬤嬤進來,小聲道:“大阿哥醒了,找福晉跟貝勒爺呢……”

再懂事的孩子,病中也脆弱。

豐生本在父母的陪伴中睡過去,醒來只剩下自己一個人,雖沒有哭鬧,卻是默默掉眼淚,也叫人不忍,齊嬤嬤才過來找人。

舒舒抱著阿克丹走不開,九阿哥就去了東稍間陪豐生。

等到將豐生哄睡了,九阿哥躡手躡腳地回來。

這一晚上,孩子們睡了又醒。

舒舒跟九阿哥也是東西屋的騰挪,一晚上沒有閤眼。

幸好是夫妻兩個,要不然的話,還真是分身乏術。

等到次日,阿克丹從高燒轉為低燒,舒舒也歪在炕上,睜眼皮都費勁。

阿克丹見狀,就拍著舒舒的胳膊,啞著嗓子道:“額涅,睡覺,好好睡……”

舒舒點點頭,也沒有回房,直接就在阿克丹屋裡補了一覺……

*

皇宮,南書房。

三阿哥拿著個排單,遞給五阿哥與七阿哥道:“這是太醫院報上來的,急需兒醫的人家……”

五阿哥也不接道:“太醫院總共才幾個人?既是人手緊缺,就找外頭的大夫啊,內城沒有,就去南城淘換,南城沒有,去保定,乾等著有什麼用?”

七阿哥垂下眼,也沒有接茬的意思。

三阿哥看著五阿哥道:“要不要去老九跟老十府上問問?他們兩家不是初三種痘麼?今兒都初六了……”

五阿哥立時瞪大眼睛,看著三阿哥道:“三哥您什麼意思?誰家種痘只用三、四天就好了的,就算順利也要兩旬左右,您這是為了賣好宗親,拿兄弟侄兒開刀?”

三阿哥忙搖頭道:“不是這個意思,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
五阿哥氣鼓鼓道:“那您什麼意思?昨兒您不是還安排太醫去海淀了麼?想要賣好旁人,您抽那邊的!”

三阿哥見五阿哥這混不吝的勁兒,也有些惱,道:“海淀那是我一家用的麼?安排人在那邊值守,你跟老七家就不用了?”

五阿哥輕哼一聲,道:“旁人排上了就排上了,排不上是先來後到的緣故,您跟著操心什麼?我就不信,誰真敢去老九跟老十府上要人……”

這滿城上下的,除了皇子,誰還能金貴過皇孫去?

更不要說,兩府那四個孩子不是尋常的皇孫,還有兩家的嫡長子在。

三阿哥閉上嘴巴。

他是想要示好宗親,可是也沒有不顧兄弟侄兒的意思。

就是想著,太醫也不必非守著一家,輪著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