珠亮性子軟綿,要是清如也稀裡糊塗的,那兩口子就算結婚,也早早分出去,不能掌家,否則會將董鄂家帶到坑裡去。

這爵位的歸屬,也未必就要給珠亮。

董鄂家的承爵人,還是他們這一支的當家人。

清如帶了感傷道:“老師為了妹妹的體面,不顧侄女的體面;阿瑪那裡,這傢俱陳設本就是他預備的,兩位長輩問也沒有問侄女一句,各自有了定奪,不過是取捨罷了,侄女無話可說,就是長個記性罷了。”

覺羅氏見她心裡有數,面上冰雪漸融,眼中也多了憐惜,道:“也是無妄之災,本不該與你們相干的事情,硬是牽扯到你們頭上,回頭茶館酒樓,也少不得有人嚼舌頭,可憐見地!”

清如鼻子發酸,低頭擦拭了眼淚,再抬頭時,神色也堅毅幾分。

“伯母放心,侄女也是讀了史書的,曉得有些事情不是臣子之家能摻和的,況且還有大姐姐在,總要謹言慎行,省得連累到大姐姐身上。”

都統府這裡,有個皇子貴婿,自己還有個皇子伴讀,只要守著本分,就是安享富貴的局面。

覺羅氏聽了動容,看著清如,多了欣慰。

“好孩子,等你往後生了孩子,就曉得當額涅的心了……”

清如點點頭道:“我曉得伯母疼愛姐姐,就跟我額涅疼我一樣。”

將軍夫人眼見著氣氛迴轉,鬆了一口氣,道:“之前這邊送的日子,有冬月的、有臘月的,冬月的就挺好,正好避開過年忙的時候,就選冬月的日子吧!”

覺羅氏也不說其他,沉吟了一下。

真要說起來,就算選冬月裡的日子,距今還有三個月。

傢俱陳設之類的湊湊,未必不能周全。

要是不說年前,選年後,時間更有餘地。

只是那樣的話,這“借嫁妝”之事就容易被人誤會都統府是知情且樂意的。

不下水也是下水了。

覺羅氏就點頭道:“行,之前冬月裡宜嫁娶的日子有兩個,冬月初二跟冬月十八,趕早不趕晚,就冬月初二吧!”

將軍夫人聽了,點頭道:“好,那就冬月初二!”

親家兩個都是乾脆利索之人。

既敲定此事,覺羅氏也提點道:“傢俱既不齊全,也不用硬湊,省得不倫不類的。”

將軍夫人看了覺羅氏一眼,緩緩點頭道:“夫人說的正是,我也是這樣想的,早先都是配套的傢俱,少了大半,就算有合適的料子,也沒有合適的匠人,還是慢慢補吧!”

夕陽西下,屋子裡也幽暗起來。

到了掌燈時分。

將軍夫人就起身告辭。

覺羅氏這裡有之前預備的席面,不過也沒有留客,親自送了母女兩個出去。

看著母女兩個上了馬車,覺羅氏才轉身回府。

馬車緩緩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