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於在內務府用人唯親,這個也算不得大錯,想要上下政令通達,肯定要提拔幾個使喚順手的人。

只都虞司的選補,這個逾越了,可是也不到嚴懲的地步。

難道是為了讓金家引出廣善庫?

那樣又是殺雞用牛刀。

八阿哥見他不接話,還以為他不贊成自己的說辭,也有些卡殼。

他說的不算是九阿哥的壞話吧?

八阿哥自己是個愛多想的,這會兒有些拿不準旁人會不會多想了。

馬車外頭,一簾之隔,九阿哥耳朵支稜著,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,小嘴開始“叭叭”。

“四哥,您真是‘烏鴉落到豬身上,看不到自己黑’,還嫌我愛酸臉子,哪能跟您比啊,平日裡您那臉繃的,欺霜賽雪,跟後爹似的,見人就想訓……”

“怎麼就‘窩裡橫’了?這不是給你們一個‘兄友’的機會麼?白當哥哥了,不曉得愛護弟弟?那樣的哥哥有什麼用,遠邊去……”

“弟弟我這不是沒有長大,是長大發了,看開了,心胸遼闊似海,不愛計較,這叫超脫於外物……”

“八哥說得對,這就是無欲則剛,只是怎麼剛我說了算,旁人說了不算,想剛就剛,不想剛就貓著去……”

“至於遊刃有餘,全當您誇我,章程都是現成的,我就是個盯著的,不操旁的心,確是不用費心思,會說往後您多說兩句……”

“哎,沒法子,誰叫汗阿瑪信任器重呢……”

旁邊跟著的何玉柱、蘇培盛等人都低著頭。

騎馬的侍衛、護軍們都也繃著表情。

可真能說,真敢說。

到底是誰喝多了?

九爺沒吃酒啊?!

四爺跟八爺也是好涵養,居然任由他說完這麼多。

九阿哥“叭叭”了一回,舒坦了。

剛才在張家吃席,張家能請的陪客也都是尋常人,沒有能說上話的,九阿哥也懶得開口。

再說了,他早想懟這兩位了。

頭些年,被八阿哥哄了多少回。

這兩年,又被四阿哥訓了多少回。

爽快!

九阿哥心裡美美的,也沒控制,“哈哈”笑出聲來,仰頭看著天空,下巴都飛起來了,道:“今兒天色不錯,瓦藍瓦藍的。”

就是沒有飛鳥。

不過這是京城,就算天上有飛鳥,也多是烏鴉。

要是城外就好了,瓦藍藍的天上飛老鷹。

車廂裡,四阿哥的臉黢黑黢黑的,八阿哥的臉泛紅。

四阿哥不僅牙根癢癢,腳也癢癢了,真想伸伸腳丫子,直接將九阿哥踹下去。

在上書房怎麼開的蒙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