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才半年的功夫,再花也花不乾淨這麼多。

四阿哥橫了他一眼,不知道他怎麼會想到借錢上去,道:“昨晚的醫囑你也聽到了,八阿哥傷了骨頭,要清澹飲食,我想著能不能從你這挪些洞子菜跟雞蛋過去。”

“一句話的事兒,瞧您這費勁兒……”

九阿哥滴咕道:“等回來就叫人到小湯山拉菜去。”

都是哥哥,就是他這個弟弟直接給八阿哥些洞子菜又能如何?

不過這話九阿哥心裡想想,沒說出來。

既是關係疏遠了,就客客氣氣的遠著吧。

有些人,近之不遜。

四阿哥看著九阿哥道:“城裡的菜鋪這個時候開張了,只是我想著還是從你這裡拿更好些。”

九阿哥點頭道:“我明白四哥的意思,也就這一年了,明年大家都有暖房,這洞子菜也不金貴了。”

皇子們都在小湯山買了地,預留著泡溫泉的泉眼,其他的泉眼就可以蓋暖房。

車廂裡地方狹小,又是悶熱。

大阿哥與四阿哥就又騎馬去了。

等到辰初,乾清宮這裡要陛見的官員都見過,幾位阿哥也候到了乾清宮外。

康熙有些意外。

要說一個阿哥求見,那是尋常,許是有事情要稟告。

可是三人聯袂而來,這叫人不大放心。

“傳……”

康熙吩咐著。

梁九功應聲下去,引了三位阿哥進來。

九阿哥還好,昨晚回去就歇了,雖起得早了,可等到大阿哥與四阿哥下車後又眯了小半個時辰,眼下精神抖擻。

大阿哥這裡,不放心弘昱,跟兒子一鋪炕睡的,半夜睜眼了兩次,看弘昱有沒有其他症狀。

結果弘昱先是喝蘿蔔汁,後頭喝安神藥的,灌的水飽,半夜尿了,大阿哥又盯著保母給兒子換了一次衣裳跟鋪蓋。

這一折騰,昨晚他就沒歇好,眼底有些紅絲。

只是他正值壯年,身子骨也結實,看著還算好。

四阿哥這裡,本來有些乾巴巴地瘦,看著不大結實的樣子,現下更是黑眼圈,透著幾分疲憊。

康熙的視線從三個兒子臉上掃過,最後落到四阿哥身上,道:“怎麼了?”

四阿哥就如實講了昨晚變故,只是隱下了太子鞭打阿克墩之事。

康熙聽了,擰著眉頭,望向大阿哥道:“弘昱如何了?”

大阿哥今年而立之年,只有弘昱這一個獨苗。

獨苗難養。

最是讓人懸心。

大阿哥道:“早上叫太醫看了,無大礙了,就是疹子還沒有褪乾淨,也要淨淨腸胃。”

康熙想到十四阿哥這行徑,也是瞪著眼睛看不上。

這還是當叔叔的,對太子不滿,遷怒到年幼的侄兒身上。

就算沒想著殺人越貨,可抱著戲耍之心,也有些過了。

他不喜阿克墩,可還是看著四阿哥,開口問道:“阿克墩呢?如何了?”

四阿哥有些遲疑,要是掩下太子鞭打阿克墩的事,十四阿哥的罪責就更大了。

雖說太子鞭打阿克墩的事情能瞞住旁人,瞞不過御前,可是這訊息不能從自己嘴裡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