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見著四阿哥面色不善地看著自己,十四阿哥身上一哆嗦。

隨後,看清楚眼前人頭湧動的,都是哥哥們。

十四阿哥又羞又臊,閉上眼睛,不想看人。

他盼著這是一場噩夢。

壓根就不是正月初九,也不是他的生辰。

也沒有吃席。

更沒有屋頂上難熬的兩個時辰,夜梟落到他身上,他瑟瑟發抖,死咬著嘴唇才沒有叫出來。

還有那刺骨的冷風,吹得他透心涼。

瘡醫的手很穩,繼續縫了一針。

十四阿哥又要叫,三阿哥直接塞了預備好的毛巾在嘴裡。

十四阿哥額頭上青筋都出來了,冷汗夾著眼淚、鼻涕一起下來。

“嗚嗚……”

他悶哭著。

再也不要過生日了!

今晚是他短短十幾年人生中最糟糕的一晚!

跟剛才八阿哥的澹定相比,十四阿哥這表現高低立下。

大家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就都多了嫌棄。

十四歲了,不是孩子,性子已經長成了。

看來就厲害在一張嘴上。

九阿哥聽著,只恨自己耳朵太好使,好像聽到了桑皮線穿過了皮肉的“吱呀”聲,後背跟著發麻,覺得汗毛都起來了。

大阿哥瞥了他一眼,道:“這就慫了?要是到軍中,別說就是個小口子,斷胳膊、斷腿也是常見的,有時候還直接上鋸條。”

九阿哥訕笑道:“那不一樣,軍中斷胳膊、斷腿的也不是我弟弟啊,我這是關心則亂。”

三寸長的口子,總共縫了六針,用了一刻鐘的時間。

等大家放開十四阿哥的時候,十四阿哥已經疼麻了,沒有力氣掙扎。

他依舊閉著眼睛,看著可憐又可恨。

眼下也不是說教的時候,大家就算記賬,也不會這個時候動手教育弟弟。

就任由十四阿哥裝睡了。

時間已經快到子初。

大家早已精疲力盡。

大阿哥看著四阿哥道:“你在這裡守著?”

四阿哥點頭道:“我將太醫送回討源書屋,就回來這邊守著。”

十三阿哥在旁道:“我也給四哥搭把手,回去也不放心。”

三阿哥在旁,看著四阿哥道:“反正我就在跟前,你要是有什麼事兒,直接招呼就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