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都是當家主母,各家有各家的繁瑣,都是臨時出來的,眼下明白緣故,知曉事情已經解決,就都起身告辭。

五福晉除外。她是隨著五阿哥過來的,什麼時候離開,還要聽五阿哥的意思。

她就陪著舒舒,將幾位福晉送出門去。九阿哥、十阿哥陪五阿哥在前頭說話。

得了訊息,九阿哥也出來送人。十阿哥生氣,他覺得小題大做;五阿哥親自過來,他覺得無語;幾個嫂子都過來了,他也領情分。

“前陣子出門,帶回來幾車皮子,回頭給您跟三哥送一車過去……”這是九阿哥對三福晉說的。

前年北巡時三阿哥的皮子都要九阿哥得了,這兩年的年俸還扣著。今年冬天旁人都換了新端罩,三阿哥身上穿著的,毛卻有些不密實了。

三福晉笑道:“皮子不皮子的不說,回頭你們家昌平的菜到了,勻給我們兩樣,你三哥愛吃茄子,叫人買洞子菜捨不得,整日裡上頓茄子幹、下頓茄子乾的,看著叫人不落忍。”九阿哥豪氣道:“沒問題,又不是什麼金貴東西,包弟弟身上。”到了四福晉這裡,九阿哥則是道:“四哥不在家,四嫂有什麼事情,只管打發人吩咐,我跟舒舒都閒著。”四福晉笑著說道:“九叔放心,我不會跟你們外道。”到了七福晉這裡,九阿哥想起看著七阿哥清減了,又想到舒舒提過七福晉吃鹿肉吃的兇,猶豫了一下,還是開口道:“七嫂,今天入九,七哥那裡,您要是給他補,也悠著點兒,別補大發了,過猶不及……”一句話,聽得舒舒牙根癢癢,恨不得立時叫九阿哥閉嘴。

三福晉、四福晉、五福晉也有些尷尬,不敢看七福晉的臉。七福晉看著九阿哥也磨牙,道:“丁點兒大年歲,自己的事情沒料理好,倒操心起旁人家了?不用你提醒,我們爺好著著……”九阿哥不忿道:“怎麼就是旁人家?那是哥哥家呢……”七福晉也不跟他掰扯,輕哼了一聲,掐了舒舒一下,道:“咱們妯裡之間的話,告訴他做什麼?”舒舒忙認錯,道:“是我的錯,打發人去昌平取菜,提了兩句七嫂上火的話……”九阿哥還要再說,舒舒看了過去。

九阿哥輕咳了兩聲,改了口,道:“這不是怕七哥冬天沒保養好,明年遭罪麼?我這都是好心。”七福晉不慣著他,橫眉立目,道:“那也沒有小叔子囑咐到嫂子跟前的,再有下回,叫七爺收拾你!”九阿哥不服氣,道:“這關愛哥哥,還分大小啊?”眼見著兩人還要再嗆嗆,舒舒立時有了決斷,道:“爺送到眼下就行了,先回去吧,我跟五嫂在這裡就行了。”九阿哥立時道:“你們也回屋吧,在門口說話吃風,你別勾起了咳嗽!”舒舒沒法子,直接推人了。

九阿哥少不得又叮囑一句:“就算說話,也別說久了。”舒舒哭笑不得。

三福晉

“噗嗤”笑了,道:“這九阿哥,倒是跟十四阿哥像是同胞兄弟。”四福晉笑,不好說什麼,要不然倒像是在說十四阿哥的不是。

七福晉則是恨恨道:“一樣的碎嘴子,欠欠的,就是小時候打少了!”舒舒也跟著笑,道:“就是愛操心,還愛操自己人的心,估計在九爺眼中,還是念著七嫂過來的情分,才惦記著叮囑兩句。”七福晉也沒真惱,只是抱怨道:“心是的話麼?倒像是婆婆在挑我毛病似的,嗔怪我沒有服侍好七爺。”四福晉道:“他們兄弟,都是一色的毛病,兄弟都是好的,但凡有個不周全的地方,就是旁人的錯,心眼偏著呢。”三福晉在旁也道:“是啊,也就是碰上咱們,都是不愛計較的,要不兩口子早人腦子打成狗腦子了……”冷場。

沒有人接話。大家看著三福晉,都有些詫異。聽著這話,這位動過手?

要是旗人家,兩口子幹仗,不算什麼稀罕事兒。旗人姑奶奶,不是那受氣小媳婦,真要動手了,不說勢均力敵,也不會吃大虧。

可那是外頭,不是皇家。皇家,這夫妻匹敵就是虛話。三福晉還沒想到自己說漏嘴,見幾人不吭聲道:“怎麼,你們不信?咱們是太賢惠了,凡事都聽爺們的……”眼下弘晴他們年歲還小,她只能忍著,等到弘晴大了,就沒有必要忍了。

舒舒見她什麼都說,提醒道:“還是當多恭敬些,真要不聽爺的,回頭皇上曉得了,怕是會不高興……”三福晉如今少了幾分尖銳,多了幾分鬆弛。

這是半年沒有被婆婆呲噠,有些飄了。可是她不知道,還有個公公婆婆在呢。

那位可是護犢子護的厲害。三福晉立時閉了嘴。眼下人多眼雜的,她方才確實失言,好像挑唆妯裡們跟丈夫吵吵似的。

送走了幾位福晉,舒舒跟五福晉重新回了正房……客廳裡,五阿哥跟九阿哥道:“你向來愛算賬,算過沒有,這一年下來,皇子府上下到底要花費多少銀子?是比兩千五百兩多了,還是少了?”要是比兩千五百兩多了,那爵位拖就拖吧。

要是比兩千五百兩銀子少,還封爵合算。分了八旗旗份,真要用人的時候,也不會像眼下這樣人手緊缺。

能入皇子府當差,八旗普通旗丁人家,也是巴不得的……謝謝大家的月票,繼續翻跟頭求,吼吼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