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阿哥想起了淑惠大長公主,道:“巴林部緩過來了麼?不是說去年鬧白災麼,死了不少牲口?”

三阿哥點頭又搖頭道:“那是前年冬天的白災,牲口死了大半,去年的糧食多是朝廷這邊撥過去的,去年冬天雪勢還好,要是今年冬天也是暖冬,那再有一、兩年就緩過了。”

九阿哥聽了,微微放心。

不僅是擔心這些宗女,他也擔心蒙古王公的錢包。

他盼著草原各部都富庶,少了摩擦跟紛爭,多些經濟往來。

要是一場大雪,將牛羊都凍死了,那餓肚子的是尋常牧民,空了錢包的就是那些蒙古王公。

大阿哥指了指對面幾桉上放著的好幾個盒子,道:“這是幾樣藥材,有些是你能吃的,有些是弟妹能吃的,你問過太醫怎麼用,可以好好補補,跟小的相比,大人更金貴。”

九阿哥道:“要是人參就算了,家裡屯了好些人參了,太醫說弟弟跟福晉年輕,人參性燥,用不上太多,還是大哥拿出去補補,比我們大一截呢……”

大阿哥想要踹他一腳,輕哼道:“不是人參,是石斛、茯苓、地精跟海珠這幾樣……”

九阿哥立時來了興致,直接過去翻看道:“還有海珠麼?這個倒是不常見,弟弟前陣子還叫人打聽來著。”

大阿哥點點頭,道:“有門人外放山東,去年孝敬上來的,正好家裡沒人使,孝敬了一半給娘娘,剩下的可以給弟妹使……”

按照本草上的說法,海珠除了美白養顏之外,還安神定驚、明目去翳,適合入藥。

舒舒生孩子之前有一陣內燥,眼睛乾澀不舒服,九阿哥就叫人打聽過海珠,一時沒找到好的。

說話的功夫,九阿哥翻到了海珠,開啟了匣子,雖不是正圓珠,可是也不是藥鋪裡的那些米珠,看著拇指蓋大,光澤也好。

三阿哥探身過來,看了,道:“這個當藥使?白瞎了,好好磨磨也能當好珠子使,或者切了瑕疵,留半邊鑲頭花。”

九阿哥道:“再金貴能金貴過弟弟福晉麼?”

三阿哥沒有反駁,點頭道:“嗯,也是,弟妹這回立功了,外頭也說汗阿瑪仁德,‘祥瑞’才落到皇家……”

這是好聽的。

不好聽的,有說“祥瑞”未必祥的,就是不知道是“龍生鳳死”,還是“龍死鳳生”。

畢竟這雙生兒都不容易立住,更不要說生三個。

至於對這數量的真假,倒是沒有人質疑。

皇家血脈,不容混淆。

九阿哥聽了這話別扭,道:“不是該誇弟弟我麼?是弟弟我積了德行,才天降‘祥瑞’才對啊?”

三阿哥:“……”

就是這麼一說,不過瞎貓碰上死耗子,老九麵皮這麼厚?

他心裡吐糟,面上卻笑著附和,道:“是啊,都是九弟對長輩孝順,對兄弟也恭敬友愛,才有這樣的福報。”

九阿哥帶了得意,點頭道:“就是,就是,弟弟早先是不信神佛的,現下卻說不好了。”

大阿哥看著九阿哥,想起了正事兒,道:“要不,我跟汗阿瑪說,回頭你下鑲藍旗?”

鑲藍旗的宗室比較簡單,主要是鄭親王這一門,因不是太祖後裔,算是宗室裡的遠支,跟皇家素來比較親近。

還有他跟老三在,九阿哥過來,做個悠閒自在的小旗主,也沒有人會欺負。

現下跟過去不同了,現在的旗權在都統手中,不在旗主手中。

所以同一色旗中,旗主就是名義上的總頭頭,實際上真正管著的,就是自己名下的左領人口;其他小旗主的旗屬人口,旗主也無權管教。

他這兩日不在,也就不曉得九阿哥跟莊親王府與信郡王府都有了官司。

今天回來一聽,他也是堵心的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