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阿哥白了他一眼,道:“你不是十四爺麼,還怕膳房的幾個奴才?”

十四阿哥苦著臉,道:“誰怕他們啊,是怕汗阿瑪嫌我們奢靡。”

“哈?要兩盤餑餑就是奢靡了,這是哪裡來的歪話?御膳房的那些大爺,恨不得家裡地磚都鋪了金子,也沒聽人說他們奢靡……”

九阿哥搖頭道:“行了,爺去跟膳房那邊打招呼,頭午呢,要不要也加一頓餑餑?”

十三阿哥道:“不用,現在早膳這頓晚,都辰正了,中午又連上……”

十四阿哥也說,道:“頭午不用,可晚上餓,能加到晚上麼?”

九阿哥自己就是前車之鑑,道:“那也不能太晚,還要適量,夜食不好,傷胃……刀。”

十三阿哥也是頷首。

十三阿哥與十四阿哥都老實應了。

眼見著就是上課的時間,九阿哥也沒有多待,就從無逸齋出來。

他依舊是原路返回。

走到一半的時候,旁邊是園子裡的前湖,他停下了,打發何玉柱道:“到園膳房去將管事的叫來”

何玉柱立時去了。

九阿哥這才吩咐孫金道:“沿水邊挑嫩荷葉,摘上七、八張……算了,多些,二三十張……”

孫金看著荷花池道:“爺,就挨著岸邊摘?”

九阿哥點頭道:“邊上省事,要是從裡頭摘,還得從碼頭那邊叫船。”

孫金就沒有噦嗦。

反正這麼大的荷花池,邊上禿一塊就禿一塊唄,過些日子就長滿了。

他與外家也沒什麼往來。

他就探著身子,沿著湖邊摘荷葉。

等到園子裡的膳房管事跟著何玉柱過來時,孫金這邊已經摘的差不多。

挑的荷葉要嫩,還要大,都是一尺半以上。

膳房管事看著禿了一片的荷花池,也不敢多問,躬身道:“奴才園膳房管事董殿邦見過九爺……”

“誰?”

九阿哥看了來人幾眼,穿著半新不舊的藍色常服,四十來歲,國字臉,相貌不差“同名麼?跟董嬪母……嗯,董宮女子家的堂侄兒……”

那人面上帶了尷尬,道:“就是奴才,董宮女子是奴才堂姑母。”

九阿哥好奇道:“爺怎麼記得你先頭在會計司?”

董殿邦道:“奴才先前確實在會計司,五月二十調到園膳房的。”

九阿哥點頭道:“竟是如此。”

十二阿哥依舊是不吭聲,看著九阿哥的目光卻也帶了佩服。

御膳房的後宮妃嬪孃家勢力被清洗了不說,還從其他衙門調人。

九阿哥就吩咐道·“夏日天長,加上如今阿哥們練習騎射,也耗費力氣,往後下午申正之前加一頓餑餑,晚上戌正之前也加一頓小點,別老是一樣的,做個水牌,讓阿哥們輪著吃……”

董殿邦躬身應了。

九阿哥想了想,又道:“伴讀所那邊,也從此例。”

董殿邦又應了。

九阿哥是個不愛麻煩旁人的性子,很想要說一聲,要是分例不夠算自己的。

可是他曉得不能那樣做,那是皇子皇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