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產業掛在郭絡羅太太的名下,或許還有其他緣故。

有些是郭絡羅家算計來的,還有些應該是郭絡羅太太趁著胞弟年歲小,在死了阿瑪後從孃家私下捲走的。

“我那位堂姑也是有兒子的”

覺羅氏若有所思,眼光陰沉,道:“獨苗難養。”

自己的親姑姑打小養在簡王府,都想著報復郭絡羅家,為破產早逝的弟弟報仇;她這個當女兒的,聽著這段往事,怎麼能只當成故事聽?

齊錫忙道:“快別想這些,這個時候落井下石的人多,我會想法子。”

覺羅氏神色清明起來,低頭看了眼的旁邊搖車上的襁褓,心裡唸了句“阿彌陀佛。”

就是伯夫人這樣的寡居之人,都得了訊息。

她曉得覺羅氏性子暴烈,不放心覺羅氏,親自過來探看。

“塞翁失馬焉知非福,且想好的。”

當時血脈親近,行事都有顧忌,就算叔叔謀奪侄子產業,也是拐著彎的。

現下呢?

血脈漸遠了,真要熬到這個時候奪產,怕是有更毒辣的算計。

覺羅氏嘆氣道:“真是可笑至極,我記得清楚,當年我出閣,堂姑還回來添妝,話裡話外親近,我們差著輩分,可她素來待我親厚,像長姐似的,沒想到竟然如此……夕。”

伯夫人道:“還是不能做虧心事,這回被翻出來,她顏面掃地不說,怕是連兒子前程都要耽擱了。”

郭絡羅太太年歲比伯夫人還略大些,早年也是子嗣艱難,曾經主動撫養小叔子明尚的兩個庶子也是這個緣故,當時想的是過繼嗣子。

結果後來添了獨苗,比八福晉還小兩歲,今年才成丁,眼看著就要補差事。

聽說之前親事有了眉目,也是正藍旗的宗女,只是不是安王府系宗女,而是信王府的旁支。

覺羅氏點頭道:“嫂子放心,我又不是八福晉,不會摻和此事。”

八旗之中敗家的人家多了。

難道找個理由,就能將變賣的產業都要回去,那才是鬧劇?

伯夫人這才放心,道:“要是咱們家沒有出來個皇子福晉,這個時候想要摻和也就摻和一把,可舒舒是皇子福晉,家裡行事越發要小心謹慎,就不能如此刀。”

要不然的話,顯得是董鄂家猖獗,藉著出了個皇子福晉就蠻不講理。

錢有什麼用呢?

要是為了錢財影響了孩子,讓舒舒在皇家難做,才是得不償失。

覺羅氏想了想,道:“郭絡羅家近些年沒落了,八福晉跟安郡王府關係緊張也眾所周知,我那兄弟耳根子軟、弟媳婦貪婪,怕是不肯消停。”

到時候就怕他們在外頭打著舒舒的旗號。

伯夫人立時帶了冷肅,道:“她要是敢來找你,你只管叫我,我來跟她說,要是敢壞了舒舒名聲,她那一個閨女、一個兒子就等著砸手裡吧!”

覺羅氏忙道:“哪裡用嫂子出面?難道我不是親額涅?”

“還真是不能說嘴,妯娌倆正提起當約束福松阿瑪跟繼母,就有丫頭進來稟告:弘夫人,舅太太來了……”

就是福松的繼母馬佳氏。

原本因為福松的親事,馬佳氏存了私心,想要將她那個毀了臉的侄女說給福松,被覺羅氏給教訓了,不許她再登都統府的門。

後來福松分戶,還在吏部正式補了差事,馬佳氏就心動了,曉得不能離了這門貴親。

藉著覺羅氏生產,“洗三”、“滿月”的喜慶日子,她都不請自來,先跟覺羅氏陪了罪,而後奉承的不行,也不會騷擾福松。

不許登門的禁令也就翻篇了。

覺羅氏與伯夫人妯娌倆對視一眼,覺羅氏道:“請進來吧!”

少一時,馬佳氏就被引了進來,手上戴著明晃晃的金手鐲,身上的衣裳也是簇新簇新的,卻是不合時宜。

畢竟新衣裳還罷,這首飾講究些的人家都換了玉器,不戴金銀上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