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福晉挎著舒舒的胳膊,眉頭皺著,帶了擔心,小聲道:“咱們也要哭麼,我哭不出怎麼辦,打小就不怎麼會哭?”

舒舒道:“不用勉強,就現下這個表情就行,四嫂、五嫂今天也過去,你跟在後頭,不用說話。”

十福晉道:“那九嫂你是不是得哭,十爺說,死了的公爺不單是三阿哥的岳父,還是你的伯父,可是你前頭不是剛沒了個伯父麼?”

舒舒道:“公爺是我的堂伯,他的阿瑪跟我的瑪法是親兄弟。”

十福晉道:“那也挺親的,可你跟三嫂一點兒都不像,更像二嫂跟四嫂”

舒舒忙提醒道:“不好拿太子妃說嘴,往後這樣的話就別說了。”

跟四福晉相比,她也覺得比不得。

那兩位一個是鸞鳳之命,一個還是鸞鳳之命。

十福晉忙閉了嘴,道:“十爺已經提醒我一回了,我給忘了,太子跟其他阿哥不一樣,不能在外頭提,二嫂也是如此。”

舒舒臉上帶了正色,告誡道:“那是儲君與儲妃,以後會是這天下的主人,你要打心裡恭敬。”

那樣,不單能給十阿哥減少麻煩,還能佐證十阿哥對太子的臣服。

那是康熙樂意看到的。

也能讓十阿哥遠離奪嫡的旋渦。

她之前跟十福晉說話,都是柔聲細語的,還是第一次這樣嚴肅。

十福晉也認真起來,點頭道:“我曉得了,要將他們當成半拉皇帝跟半拉皇后看,跟其他兄嫂不一樣。”

半拉。

這樣也不算錯。

舒舒就沒有再噦嗦什麼。

馬車已經在神武門外頭等著。

等到大家上了馬車,穿過皇城,出了地安門,就見四貝勒府的馬車跟五貝勒府的馬車候著。

四阿哥與五阿哥跟九阿哥、十阿哥一樣,都是騎馬。

此時,兩人都下了馬,正湊到一起說話。

九阿哥與十阿哥見了,就都策馬過去。

“四哥,五哥。”

九阿哥翻身下馬,打著招呼,有些意外。

四阿哥這裡,還勉強能說是順路;五阿哥那裡,明明走南邊更近,走北城相當於繞路了。

四阿哥看著九阿哥,道:“今日弔唁,不許在人前跟三哥頂嘴,要恭敬些!”

五阿哥也道:“是啊,有什麼話出來再說,要不旁人看笑話。”

九阿哥帶了委屈道:“兩位哥哥也太小瞧人,我是那不懂事的麼?再說還有我岳家的面子,我去董鄂家鬧什麼?”

十阿哥在旁憋著笑,想著前日在御前九哥懟三阿哥的情形,說是剋星也很貼切。

四阿哥道:“你曉得道理就好,反正不許耍混!”

五阿哥點頭附和,道:“彭春雖是久病之人,可這回薨了到底跟三哥有干係,咱們去捧了場,給了公府面子,將此事抹平就好了。”

九阿哥撇嘴道:“真是白白便宜了老三,明明是他做錯事,卻要大家跟著擦屁股!”

“閉嘴!”

四阿哥氣得臉色漲紅,要是手邊有東西,都想要給他兩下子。

“再這樣胡說八道,你就在宮裡待著,別往人前來了!”

九阿哥立時捂了嘴,道:“弟弟失言,失言了,我就想著三哥也該得個教訓,往後行事才會謹慎些,總這樣毛毛愣愣的,誰曉得以後捅什麼簍子?他已經是貝勒,再降就是貝子,真要那樣這哥哥當得也寒磣呢!”

四阿哥皺眉道:“行了,你別操心這個,三哥不是魯莽人,只是關心則亂,這回沒有思慮周全罷了。”

九阿哥不情不願地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