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樣的話,不是就都落到嫂子頭上,

伯夫人冷笑道:“宗親要是不平,只管來吡噠我,至於新達禮,他活著我都不怕,還在乎他死了埋怨不埋怨我?要是他真的有臉皮怨我,我到了地下頭再跟他掰扯……”

話音未落,就有隔壁的小廝過來。

原來伯爺不舒坦了,要請夫人回去。

覺羅氏豎著眉毛,看不過眼,道:“這是要幹什麼,整日裡將嫂子拴在跟前兒?”

伯夫人拍了拍她的手,安撫道:“不用惱……”

左右也就旬日功夫。

他就是個膽小鬼,心裡正怕。

*

隔壁,伯爺坐在南炕上,扶著窗臺,臉上帶了煩躁:“夫人呢,怎麼還沒有回來,再打發人去請!”

管家沒法子,只好叫了小廝再去跑腿兒。

幸好這時外頭院子裡有了動靜,伯夫人回來了。

伯爺巴巴的看著她,道:“弟妹那裡還沒有動靜?”

伯夫人淺笑道:“老爺不用著急,應該就這幾日了。”

伯爺聽了,眼睛裡閃了異樣的光彩:“好,好,老二厲害,不光自己支撐起董鄂家,這夫人也娶的好,子嗣繁茂,對得起祖宗!”

伯夫人撇了他一眼。

伯爺已經絮絮叨叨的又說起了往事,無非就是年幼時的祖父的寵愛,額涅的偏疼。

好像他這輩子活得最痛快、最幸福的日子,就是那無憂無慮的兒時。

伯夫人也不懟他,只是安靜的聽著。

好一會兒,伯爺才道:“下輩子你不嫁給我,那你嫁給誰呢?”

伯夫人道.“許是依例撫蒙吧,跑馬的漢子,生幾個健壯的像野狼一樣的崽子。”

“咳咳咳……”

伯爺沒想到是這個答案,咳得眼淚都出來了。

“原來你心裡還是在怨我……”

伯夫人看著他的眼睛道:“當年你我大婚三年,沒有孕信,太醫看過,在你不在我,當時你怎麼說?”

伯爺喃喃道:“我當時說若是你要改嫁,我不攔著;若是你留下來,那我這輩子就好好的對你,往後可以過繼弟弟們的孩兒。”

結果他一句都沒有做到。

伯夫人嘴角帶了譏誚,當時她可是當真的。

為他尋醫問藥,自己也一碗碗的藥湯子下去。

身子都要吃壞了,也勉強上身過兩次,可是都沒有坐住胎。

果然,這世上的事情,不能強求。

伯爺嘆氣道:“我不是為自己辯解,我是犯了錯,可後來一錯再錯也是沒有法子的事,實在是血脈太珍貴了,當時二弟跟弟媳婦還沒有求得舒舒,兩房一兒半女皆無5。”

說到最後,他已帶了哽咽。

伯夫人不耐煩聽這個了,道.“伯爺既曉得不妥當,不做不行麼?你也是當哥哥的,當伯父的……”

這已經是明著勸阻過嗣之事。

伯爺再次嘆氣道·“我如今只有這一個未了心願。”

伯夫人的眼神也冷了。

她沒有再說什麼,就怕他一計不成、又生一計,再折騰出旁的噁心人。

她覺得自己也是冷心冷肺,竟是盼著他早些閉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