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忍了笑意,很是寬和模樣,道∶“十四弟還是個孩子,性子活潑卻不是無理取鬧的,估計也是真受了委屈。”

九格格搖頭道“就是任性罷了。“

誰能不受委屈?

尊貴如皇祖母,也不是處處隨心。

他一個初次隨扈的小阿哥,怎麼就不能老老實實的,非要四下裡討人嫌。

已經掌燈時分,姑嫂倆就各自回房。

艙室裡,已經點燈。

小椿正在收拾衣裳,旁邊的衣架上掛著幾件簇新的春裝。

之前收在箱子裡,要拿出來熨燙懸掛,弄得平平整整的才能上身。

一身海棠紅旗裝,一身藕荷色旗裝。

海棠紅色旗裝領口與袖口繡著玫瑰花,藕荷色的旗裝繡的是白玉蘭。

這也是現下穿衣的規矩,不繡花的不挑,要是繡花,就要應時。

另有一件花青色的坎肩。

旁邊的小几上,擺著兩個架子頭。

一個華麗些,是配豔色衣裳戴的,一個是素淡些,配那件藕荷色旗裝的。

舒舒看著,不由恍惚“要出服了?“

小椿應道“是啊,明兒就是二十八,福晉該換衣裳了。”

舒舒歪在榻上,有些想九阿哥了。

每日裡看著外頭的風景,吃吃喝喝的,居然過的這麼快,一轉眼出京將一個月。

上一封信什麼時候來著?

十八收了一封,二十三收了一封。

自己十九回了一次,二十三的信還壓著沒回。

明天正好可以寫回信,也表示一下自己的思念。

好像不能明天。

這份信還真不能耽擱了。

十阿哥大婚的日子是三月初二,以九阿哥的性子,三月初三“初見禮”後就該起程了。

舒舒心裡盤算著時間,覺得還是晚上寫更穩妥些。

小松見她去了桌子旁,鋪陳了紙筆,就將燈也挪到那邊。

舒舒拿著毛筆,猶豫了一下。

她沒有提今天的事情,也不能老告狀。

那成什麼了?

成了愛學舌的長舌婦。

她就提及明天就是二十八,不知道他記不記得換上新腰帶跟新荷包。

腰帶做的簡單了,荷包也不精緻,委屈他了,娶的福晉女紅平平。

可是細細密密,都是她的心意。

還提及還有幾日就是十阿哥大婚之期,之前她們夫妻私下預備的禮,也該給十阿哥送過去。

還有布音格格那邊的添妝,她之前就預備下的,之前的信中忘了提醒他送到四貝勒府,請四福晉添妝的時候幫忙帶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