伯爺坐在東次間的炕上,常山也盤腿坐著。

見了兩人進來,常山下了炕。

伯爺也要起身。

舒舒忙上前按住,握著伯爺的手,道:“又不是旁人,大伯您還是好好坐著。”

不是她當面一套、背後一套。

而是……

伯爺的氣色不大對。

整個人看著比去年胖了一圈。

臉上的褶子都平了不少,看著比之前年輕好幾歲。

不是實胖。

更像是水腫。

手掌也冰冷。

伯爺見到舒舒,眼神原有些遊移,見她如此親近,才笑了笑,道:“是啊,不是旁人,是大伯的小舒舒回來了。”

舒舒的心下一顫。

隨著伯爺開口,就是濃濃的魚腥味撲面而來。

她強忍著沒有失態,笑著說道:“人沒回來,紅包您也別想省下,往後也要年年來。”

伯爺與伯夫人的壓歲紅包,都是伯夫人元宵節那天帶到西花園去了,舒舒才如此說。

伯爺開心笑道:“不省,不省,要給到舒舒九十九……”

“嗯!”

舒舒笑著說著。

九阿哥在旁,見伯侄倆親近,也不打岔。

伯爺望向九阿哥,見他神態如常,跟著鬆了一口氣。

伯爺問了幾句九阿哥的差事,九阿哥近前坐著,也察覺出不對來,看了舒舒一眼。

舒舒離伯爺的位置,比他還近。

九阿哥看出妻子的隱忍,面不改色的回了兩句,就起身道:“大伯與常侍衛慢坐,我陪福晉去給伯孃請安,隨後還有些差事上的事要請教岳父,先行一步……”

伯爺要下炕送客,依舊是舒舒攔住。

舒舒看了眼他的腳,看著如常,不像是水腫的樣子。

難道是因為這個原因,家裡人才沒有發覺?

按照老話來說,“男怕穿鞋,女怕戴帽”,說的就是死兆。

久病之人,男人怕腳腫。

要是腳腫的穿不上鞋子了,那就要預備壽衣、棺材衝一衝。

女子則怕臉腫,要是臉腫的戴不了帽子,那也危險了。

舒舒跟著九阿哥出來,小臉緊繃,眼中帶出了焦躁。

她能在伯爺跟前瞞住,卻不信能瞞過伯夫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