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阿哥搖搖頭,沒了方才的歡喜模樣:“應該是瞞不過,就看汗阿瑪樂意不樂意計較……哎,這樣爺不是主動找事兒麼,算了,以後還是老實些,省得什麼時候被他記上一筆……”說到這裡,又湊了過來:“汗阿瑪看著待兒子親近,可心狠的時候也是真心狠……老七當年腳上有毛病,好像有人說‘不吉’、‘凶兆’,汗阿瑪就一直不許記名,不許他參加祭祀,皇子出生後應得的賞賜也都免了……”

舒舒的腦子轉得飛快。

七阿哥比九阿哥大三歲,康熙十九年生人。

生日是七月二十五。

是有的地方對五月出生、七月忌憚,稱之為“惡月”、“鬼月”,認為這兩個月出生的兒女克父母之類,可宮裡顯然沒有這樣的傳統。

因為康熙最寶貝的太子,就是生在五月。

那康熙十九年……

就在前一年臘月,太和殿雷擊大火焚燒……

三藩之亂正關鍵的時候……

舒舒有些明白康熙忌憚“凶兆”之說的原因。

怕一兆成真。

當時真是滅國之憂。

九阿哥嘆氣道:“早先不覺得什麼,只覺得汗阿瑪威嚴,讓人生畏,現下長大了,就覺得汗阿瑪其實還挺可憐的……”

舒舒沒有說話,就這麼看著九阿哥。

逐漸老去的帝王,就這樣一點點失去權威。

九阿哥性子散漫,沒有野心,發現了帝王的脆弱只是少了敬畏,並沒有取而代之的念頭。

可其他的皇子呢?

皇子們對皇父失去了絕對敬畏,對於太子這個沒有實權的太子又如何敬得起來?

之所以最後會有“九龍奪嫡”的局面,應該也是因這個原因。

皇子們野心就這樣日益膨脹。

不管以後的局勢如何,眼下掰正九阿哥找死的詭異念頭,舒舒也暫時滿足了。

下午的時候,九阿哥與十阿哥、十三阿哥騎馬隨侍御前。

除了他們三個小的,大阿哥、三阿哥、五阿哥也都是如此。

今天駐紮之地,叫羅漢畢喇,依舊是沿著老哈木倫河駐營。

今日敖漢部郡王扎木蘇已經率敖漢旗王公來朝。

等到車隊到達羅漢畢喇,敖漢王公已經到了。

依舊是出迎三百里。

蒙古王公都是經由朝廷冊封,由朝廷支付俸祿。

爵位分為七等,親王、郡王、貝勒、貝子、鎮國公、輔國公,第七等是扎薩克臺吉、塔布囊。

漠南蒙古與漠北蒙古都是如此。

只有漠北蒙古汗王,奉祿在親王上有加。

他們名下的人口,多也是編為左領。

每個旗佔領左領最多的王公為旗長。

同一地區,相鄰的幾個部族,定期會盟,設盟長一,副盟長一,是會盟時推選。

這既是蒙古的盟旗制度。

整個敖漢部,臺吉以上的王公都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