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按照“考據黨”的翻查資料,得出的結論除了是帝王腐朽之外,還是跟皇子奪嫡引發的朝廷黨爭有關。

沒想到,眼下才康熙三十七年,皇子初封,奪嫡的格局還沒有形成,內務府就已經有了貪腐成風的苗頭。

“爺,主子……”

孫金就是這個時候回來,掏出了袖子裡兩根黃瓜和一頭大蒜,說了宮人伙房的見聞。

夫妻對視一眼,都驚了。

這不是貪財,簡直是心黑。

不是貪了一半或者大半份額,而是直接抹了這個。

九阿哥冷笑道:“爺還以為他們會貪一半豬肉,沒想到竟然黑成這樣,放兩扇豬肉做擺設是什麼意思?為了防著爺打發人去檢視?這是當爺是傻子?”

“爺不用氣惱,反正都是‘秋後的螞蚱’,蹦躂不了長遠了……如此也好,壞得徹底,皇上處置也不用猶豫……要是就小偷小佔的,發作狠了顯得不仁慈,留著繼續用著也噁心……”

舒舒安慰著。

誰叫現下大家都有個預設的觀點,“水至清則無魚”,所以對於小貪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

舒舒從始至終,不贊成這個觀點。

這樣只會助長貪汙者的膽量,小貪縱成大貪。

九阿哥依舊不樂意:“換個其他阿哥來,他們敢這樣糊弄?就是瞧不起爺,連遮掩都不用心,怕是心裡壓根就沒存敬畏,覺得得罪了爺,爺也不會鬧出來……”

舒舒想得多了。

不管那總管大臣與行在大臣表現得多麼恭敬,可是隻看著他們明曉得九阿哥身上有檢視行在的差事,還將他丟在一邊不聞不問,就曉得他們行事多麼猖獗。

“爺,查完這一回,咱們可真得要想法子在外頭住了……這回咱們掀開這個蓋子,得罪的人多了,真要堤防著……‘寧得罪君子,勿得罪小人’,誰曉得他們會弄出什麼鬼祟來……”

舒舒心中戒備升級,不過話說出來也是有意表現更嚴重。

這個是契機,說不得提前出宮就靠這個了!

得罪人不怕!

內務府這些人,一廢太子時就清洗了一次。

都是兔子尾巴長不了的!

九阿哥有時候表現得欠欠的,實際上骨子裡也算乖巧,素來從眾。

聽舒舒這麼一說,他有些懊悔:“是不是爺不應該用這個藉口出來?”

“沒有沒有……爺都是為了我,我心裡歡喜……爺已經大婚,沒有這個差事,還有其他的,總要學著擔當起來……”

舒舒的眼睛亮亮的。

同樣是趕路,前兩天跟在大部隊中間,時間分外難熬。

今天卻是不一樣,自在許多,心情都好了。

九阿哥這才覺得舒坦些,不過也記得舒舒剛才的話:“不管是在正紅旗地界,還是在北新橋,這回爺都要跟汗阿瑪磨出個府址來……”

就算沒有封爵,早點當家做主,也比在宮裡當小阿哥強。

舒舒心裡跟著激動起來,只是習慣了周全,想了想道:“爺,咱們也要先確認一下是不是巧合……萬一就是倒黴,恰巧這一間屋子如此,咱們捅出來,倒顯得‘小題大做’,爺還是先去十叔的房間看一下,然後再去後頭幾趟房看一眼……”

九阿哥立時站起身來,想得有些多:“是啊,也得防著這麼王八羔子給爺下套……爺這就去老十那裡轉轉……”

行在這就麼一點大,九阿哥去了十阿哥的屋子、後頭的排房之後,又去中路安置妃嬪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