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埋他進去的,是你們這些...是和你們一樣的外來者,過去誤入此處,然後苦苦守著這裡,最後和他立下約定,讓他沉睡。”

“至於為什麼,當然是為了保護織女大人不徹底被汙染,所以他們自願與這些樹合體,與織女大人的殘魂一起面對那些凶神。”

老叟哼了一聲,斜眼睥睨顧曜道:“我們這些人和你這種外來的不同,不僅言出必行,一諾千金,一言既出駟馬難追,而且尊老愛幼,愛惜老人,絕不讓老人受苦,更不可能隨意對老人出手,還用法術壓迫他們,一點忠孝禮儀都不知道,看著倒是...”

老叟嘰嘰咕咕唸叨了一大堆,好似唐僧誦的緊箍咒,顧曜急忙道:“老先生,是小子年輕魯莽,衝撞了老先生,但事急從權,還請您原諒,請您為我們解惑。”

這老叟因為顧曜之前抓著他,還給他施法,搜查魂魄,而一直耿耿於懷,顧曜這般道歉,也還是一肚子氣。

最後還是看在這麻衣男子的面子上,給他解釋了一下。

“當年有個小道士,誤入這裡之後不急著離開,一天天的都坐在湖邊,慢慢和我們都混熟了,成了朋友。”

“後來出了些意外,織女大人的殘魂被驚擾,我們擔憂不已,那外來的小道士察覺到了我們的擔憂,和我們做了個交易,我們幫他拿走了他想要的東西,他幫忙把大家埋在樹幹裡。”

“就是這樣。”

顧曜想了想,抬起手,在空中畫出了司首的臉—司首和應慕道是親兄弟,長的極其相像,但司首是個青年模樣,應慕道是個老頭。

老叟點點頭:“就是他。”

顧曜心道果不其然,揮手拍散畫像:“應慕道能拿到饕餮爪子,是因為這些人的幫忙?可他們都只是凡人,又是怎麼做到的?”

隨手指了下週圍的樹木,顧曜問道:“這些樹裡都有人嗎?需要把他們都挖出來嗎?我看這位很激動。”

老叟急忙搖頭:“別,因為你們這些傢伙妄自侵擾,引動了織女大人的暴動,大家都已經徹底消亡了,只有他幸運點活了下來,你就別再騷擾他們了,讓他們好好陪伴在織女大人身旁吧。”

顧曜皺起了眉:“陪在織女身邊?你們...是織女的跟隨者?”

老叟與麻衣男人都是連連點頭。

老叟道:“當然如此,我們渴望能永遠陪在織女大人身邊,永遠不分開。”

顧曜:“所以你才沒有住在村子裡?”

老叟不屑的呸了一口唾沫,呵呵冷笑一聲,露出半口黃牙:“那幫蠢貨,老朽才不會和他們同流合汙,做夢一樣想著輪迴不止,結果不也是如今這模樣?”

顧曜點點頭,抬頭看向上方的紅色怪樹,樹葉如血般閃耀,在陰冷的陽光下,搖晃著流動的妖冶紅光。

不管如何看,這些樹都充滿了不詳與惡意。

但居然是織女的跟隨者的棺材。

他這麼注視了片刻,老叟又忍不住的催促顧曜離開此處:“你們這些外來人趕緊離開吧,別再打擾織女大人的美夢了,伴月湖的平靜,每一次都會因為你們消失。”

“老丈,你見過人頭魚嗎?”顧曜突然問道。

不知為何,這老叟的話,他總覺得有問題。

這些紅色樹木,在顧曜透過村子裡的記錄來看,是對於伴月湖的封印,壓制著湖水外溢。

之前平地起高山,將這湖泊托起昇天,在顧曜看來也確實如此。

可若是這些人是織女的信徒,又怎麼會對埋葬織女的湖水如此...

不敬!

於是顧曜繼續說著:“這裡的湖水,澄清無比,湖內什麼魚兒都沒有,但之前晚輩放出...”

老叟面色不自覺顫抖了下,聲音也一下急促了:“人頭魚是織女大人的顯靈,只有織女大人被打擾了沉睡,才會出現這等情況,你看到了,那時因為你騷擾到了織女大人,既然看到了,就立刻離開。”

“是嗎?”顧曜喃喃自語一句,那些人頭魚是無臉女子的魂魄來到此處所化,在外界,變出的模樣,還是長樂郡主的面容。

“長樂和織女...”

皇室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