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清塵的雷龍游動,微弱雷光照耀在兩人臉上,忽明忽暗。

青城與峨眉,都曾經是初代天師的道場,後來衍生出兩派,專精飛劍之道,與天師府關係莫逆。

這兩派常年很少行走天下,盡在蜀地聲名顯赫,在長安也沒有設定宗門駐點,偶爾來到長安,便直接借宿天師府宅邸。

“少天師有些煩惱。”裴問川突然道,聲音並未有心壓抑,“不知是否是為了那野茅顧曜?”

見張清塵不答,阮明雅答道:“是與不是,又能如何?顧曜如今不是天師府弟子,而是傳承天師府之術的野茅。”

“明日若能與他一戰,我也很想試試這位能戰敗少天師的野茅。”裴問川眯眼,看向那突然有些猙獰的雷龍。

“顧曜聲名不小,靖夜司不會讓我們在前面碰到的,在決賽前,我們碰到的機率總會比少天師大,到時師妹也想試試,善淵真人能看上的人,究竟有幾分斤兩。”

阮明涯起身,對著張清塵作揖道:“師兄,你在迷惘,若是如此,怕是未必能贏我兩人。”

雷龍吞吐雷光,卻突然被綠色吞噬,在空氣中消逝,張清塵站起身,雙目神光湧動,俯首看向下面兩人:“你師父當年想拜師叔為師,卻被拒絕,這次來,是想為你師父出口氣?”

阮明涯一愣,她沒想到張清塵居然知道這事,當即回答道:“不敢,宗門有令,揚峨眉威。”

張清塵吐出一口氣,白練如龍,從屋頂直衝而下,將兩人身前石桌碾碎:“隨意吧,你們兩人...也就這樣吧。”

話畢,也懶的再說什麼,只是轉過身重新坐下望月,發起了呆。

而裴問川和阮明涯二人卻是有些慌亂的行禮告退。

“少天師...他已經摸到那個門檻了...”

“那這次比試還有什麼懸念?我兩人目標,只能放第二第三了。”裴問川表情苦澀,自從張清塵上次回龍虎山,言明自己戰敗之後,他也同樣升起了贏一次的心思。

一個野茅,即便是傳承了天師府術法,那也是缺少資源的野茅,他可為,我不可為?

但張清塵剛剛那一手吐氣如龍,擺明了已經摸到了天師的至陽雷心,哪還有半分可能?

阮明涯楞了一會,才回過神來:“裴師兄,你說少天師能這般年紀摸到門檻,那個野茅,上一次是怎麼贏少天師的?”

“許是運氣好吧。”

“但我有些相信善淵真人的眼光了...”

......

顏意遠此刻正在長安之外,坐在一棵奇形怪狀的樹上。

這樹算的上挺拔,只是不知為何,樹皮之上有很多繩索勒過的痕跡。

樹下,一個披頭散髮的佝僂老道一手酒葫蘆,一手握著燒雞,大快朵頤。

“小子,你知道這樹有什麼傳奇故事嗎?”

“嗯?”

“嘿嘿,上一代實際的最強者,善淵,幾個月前來這兒找司首,司首不敢見他,於是善淵就把所有出入長安的人都吊在了這裡。”

老道狠狠啃了口燒雞:“不止這一棵,他大概吊滿了那一片林子,只是這一棵比較特殊,吊的是陽神真人。”

“之後逼的沒辦法,司首才出來,兩人又打了一場。”

顏意遠道:“與我說這個有什麼關係?”

“這個善淵,就是顧曜的師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