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能驅動一絲,還是借了這天上的月嗎?難怪需要奇門陣法來使用,人類的身體承受不住太陰的力量,若我不是金丹,恐怕也抗不住。”

太陰之力才被微微撬動一絲,還未對敵,便已經影響到了他自己,運炁的速度,身體的反應,甚至連思維都變的遲鈍。

在月光下,顧曜熠熠生輝,緩慢無比的抬起手,在定身術的最後一刻,在千足公瞪大的眼下,按在了它的眉心。

嗤——

千足公的殘軀失去了一切生機,變為一尊石像,太陰的力量,對於它這樣的香火神明來說,如同天克。

在太陰的力量沒有散去前,在沒有足夠的香火祭祀它的情況下,千足公會一直保持石雕的狀態。

顧曜也是急忙散去,額頭黑月與眸中銀光一同隱去,他打了個哆嗦,雙手抱鼻:“直接用肉身引渡,不行,不行,有機會,我需要學習奇門,將太陰之力透過自然無物無聲無息注入到敵人的體內。”

他慢慢踱步回程冠秋和王一乾的身邊。

王一乾只是個普通人,他和他的兒子都已經昏迷不醒。

程冠秋則是悽慘了許多,他的腹部腎臟的部位被打穿,黑紅色流了半地,染紅了上身,下半身又是被尿液凍住,面上還是紫黑相間,若不是他修為不算弱,勉強也修出了半個陰神,那早已經去世了。

不過此刻沒死,或許才是折磨。

剛剛顧曜試著將天師銀炁注入他的體內,想要驅散毒氣,結果很可喜—對於程冠秋來說很不幸,銀炁確實可以祛除毒,但那些毒已經融入臟腑,因此在祛除之中,將他的臟腑都損傷了。

只是短暫的一試,程冠秋的五臟便已經變成了三髒—看他半昏不昏、五官已經凝成個糰子的模樣,就知道痛不欲生。

顧曜一一檢視,千足公沒騙他,給他們下的毒,確實不致命,都沒有生命危險,唯一可能有危險的是程冠秋,因此顧曜稍微將他的氣運撥回一點,真正麻煩的,是那些緝事。

壺和城的緝事,修為與清水縣的很持平,基本都只是練精化炁,夾雜了一些有法器、神機的普通人,只是人數稍微多一點,考慮到這座城有個保家仙,所以稍微興旺些可以理解。

他們都掛著詭異笑容,無法解開,雙腿如同積木般被拆下,顧曜也無法裝回去,檢視確認沒有生命危險後,顧曜只能等著來人。

“靜音師太消失不見,如果真的被打碎了,那該如何是好?千足公太弱了,肯定不是它,能傷到她的只有我,小印沒有動靜,所以師太應該沒死。”

“蝶兒...呀,之前說好了琉璃火綻放時他們入場,可現在琉璃火都沒了,她們躲在哪個角落準備進場演戲呢?”

顧曜有些焦頭爛額,剛打算感應下劫劍在哪裡,天空中就飄來了陣陣流星雨。

燦爛流星自西邊而來,滑過他上空時便是如同隕石般砸下,顧曜眯著眼,看清了,是一個個身穿九曜服的道士。

領頭的,顧曜也見過。

靖夜司三品巡狩,魏定海。

這位曾經在東都洛陽,交給了他靖淵令牌,是司首之下靖夜司內最為位高權重之人。

他在半空中頓住,散去包裹他的光芒,腳尖輕輕點了兩下虛空,便是輕飄飄如羽毛般落在了他身旁。

之後他身邊的其他隕石也是同樣如此,短短片刻,便是立滿了院內。

柳玄風也在其中。

顧曜急忙行禮:“見過魏大人,見過柳大人,見過諸位...”

魏定海大手一揮,打斷了他的話:“行了,司首說你覺醒太陰幽螢,需要我們幫忙,將我們從洛陽送來,這裡情況如何?”

顧曜急忙大致說了下情況,將自己如何偶遇拍喜,又如何發現棺材,程冠秋又如何行事,自己“意外”覺醒都是說了下。

柳玄風聽的臉上掛起了姨母笑,站在魏定海身後挺直了胸膛:厲害吧,我發覺的天才,猛不猛?

面白無鬚的魏定海面無表情,只是雙目微微眯了眯,看向躺在地上的程冠秋:“這人的兄長是楚州的四品總鎮程冠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