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陽光明媚、生機盎然的花園,此刻邪氣森森,隱晦的血氣從樹幹中滲出,潛移默化影響著園子內的兩人,想要引動兩人內心中的暴戾、陰詭。

顧曜皺著眉,抽出了劫劍,用劍輕輕捅了捅樹根處的糾結疙瘩, 銳利無比的劫劍刺在上面,就像是捅進了柔嫩至極的豆腐之中,沒有一絲阻礙之感。

刺了大半個劍身進去,也沒感覺到頭,顧曜想了想,拔劍退出, 只見那小小的豁口又立刻癒合,沒有留下一絲痕跡。

顧曜扭頭看向靜音:“師太,可看出了什麼?”

靜音搖頭:“第一次見到如此魔樹, 摸不住頭腦。”

聽到她這麼說,顧曜想了想,隨手招來一道火焰,打到了樹上,只見那火焰剛攀附到樹身之上,還未來的及發光發熱,樹身上便是湧出了大量血水,將火焰撲滅。

撲滅火焰之後,血水又是自然而然被樹身吸收,沒有絲毫變化。

“倒真是一株詭異至極的惡樹,我現在更好奇,這樹到底是怎麼養到這麼大的了。”

顧曜揮劍,狠狠劈向樹幹,在樹幹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豁口,這一下,好似砍到了大動脈,大股大股的血水噴了出來。

顧曜和靜音後退讓開, 躲開血水, 看著血水潑灑在土地上。

不多時,一滴滴綠色汁液從樹皮上滲出,將豁口封住,樹皮又開始蠕動,重新填補好了傷口。

靜音眉頭已經擠在一起了:“這樹的樹葉好像黃了許多,你剛剛那一劍,傷到了它的元氣根本。”

何止是樹葉,那些滲人的果實也同樣,變的瘦小乾癟了。

顧曜看了看地上,那血水剛剛還在地上,這短短瞬間,便是被泥土吸收了許多,黑泥有向紅土轉變的趨勢。

他再次舉劍,準備一劍將這樹徹底砍倒。

也就在這時,這樹感覺到了生死危機,猛然活了過來,樹身扭曲,瘋狂的向外噴出血霧,籠罩樹身。

顧曜急忙一劍劈下,聚氣為刃, 鋒銳劍氣劈入血霧之中,彷如向沸騰的油鍋裡潑水,血霧一下炸開了。

血霧噴湧的速度在受到刺激後加快了許多,籠罩在血霧中的樹幹激烈扭曲,依稀可見背影,只見猩紅色之後的黑色身影好似厲鬼一般張牙舞爪,寸寸擰結,原本枝繁葉茂的魔樹好似入冬一般,迅速老去,樹葉涅滅消散,果實枯萎砸落。

顧曜和靜音被不斷噴出向外蔓延的血霧逼退,兩人又各自施展了些許術法,卻發覺這血霧與那紅螞蟻一般,對於炁與術法,能同化吸收,轉為自己的能量。

眼見這血霧愈發瀰漫,外圍的野草、野花在被籠罩之後立刻枯萎成灰,顧曜瞧了瞧身後的屋子,望了下這院子四周,一躍而起。

人在半空之上,銀光已是亮起,顧曜對著地面打出一掌,源源不斷的天師炁湧出,在他全力操控下化出了一個圓,將血霧籠罩在裡面。

“幸虧金光咒一直沒落下。”

以天師炁在這院子裡聚成一個倒扣的碗,將血霧蓋在裡面之後,顧曜並不輕鬆,微微用些費力,但也是鬆了口氣。

靜音想了想,點起一寸琉璃火,手腕一轉,顧曜還未看清發生了什麼,琉璃火已是消失在她指間,出現在了血霧之中。

嗤啦一聲,血霧翻湧,好似將要噴薄的火山一樣。

靜音卻是眼神一亮,露出一抹笑意道:“果然,這血霧,還有那紅螞蟻,對於蘊含了道的炁無法對抗。”

擔心顧曜不能理解,她順便解釋了下:“你的這個銀色的炁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來歷,但能感覺到它本質上與我的琉璃火有些相似,蘊含了特殊的道力。”

“我這琉璃火,是我在鬼界修行所出,以我人世的修為為薪柴燃起,將鬼界之力淨化,再反補我自身,若我能證的果位,這琉璃火便是我的果位。”

“而你的銀炁,也同樣有這樣的蘊理。”

琉璃火在銀炁所化的碗中大放光彩,七色彩光已經開始逐步刺破血色。

可地底卻又是突然震動,顧曜兩人打起精神,正小心觀察地面時,空中卻是猛然竄出一道血光,一下撞到了顧曜身上。

顧曜雖有金光咒護體,但整個人卻還是被撞飛到了書房之中,銀炁所化的碗也是悄然消散。

原本將要被琉璃火淨化乾淨的血霧也是得救了,有靈般避開火焰,快速湧入衰敗不堪的瘦弱魔樹內。

靜音大怒,一拳打向那襲擊向它的血影,竟是打出瞭如同擂鼓般的咚咚之聲。

那血影被打飛在地,露出了真正的模樣,讓靜音又噁心又憤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