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誰說...師伯,小鬼停住了,莫不是到了地方?可是方學真呢?這裡一點交手的動靜都沒有,難不成兩人現在在追憶過往?”

帶路的小鬼突然僵硬在空中,不再動彈,顧曜豎直了耳朵輕聲道。

天師捏印,小鬼背後翻出一道金色印記,操縱小鬼飛了回來,被他塞回到錦囊內:“不,沒人,你往前面去看看。”

顧曜像只大號猴子,靈巧的爬上樹,提氣輕身,在樹枝上躍動,慢慢跳到前面,看到了一片樹木被砍倒後形成的空地。

空地中央,有著一個石碓和燃著藍色火焰的火堆,一個金燦燦的小鍋架在火堆上。

沒人。

顧曜藏在樹冠中,樹葉擋住了身子,仔細四處觀察。

天師傳聲道:“這火堆竟然還在,那人應該沒有走遠,等等吧。”

一人一魂等了半柱香時間,那金色小鍋煮開了,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,裡面似乎煮著什麼肉,飄出了一股濃郁無比的肉香。

也就在鍋煮開的時候,對側樹木晃動,走出個騎著黑羊的邋遢道人。

這黑羊乾乾淨淨油光發亮,一身黑毛好似黑色絲綢,更為引人注意的,是它兩根羊角又彎又長,好似水晶。

“奴兒,回來的剛剛好。”

道人肩上扛著個木棍,木棍的那一頭吊著個白羊頭,此刻從羊背上下來,拍了拍黑山羊,笑道。

黑山羊也嘜的叫了一聲,似在回應。

道人撩了下髒兮兮的油膩頭髮笑罵道:“奴兒就你心急,莫急莫急,今兒,可是有故人要來的,要等他一起。”

他彎下腰,親暱的抱著黑山羊的頭,臉靠在羊角上低聲說了些情話,顧曜聽得下身發涼。

這羊...這羊居然是他的道侶!

只是不知本來就是個羊,還是受了造畜之法,被這道人變成這模樣。

道人說著說著,親了兩下黑山羊的額頭,又盤了兩下羊角,這才扛著木棍走到金色小鍋前,調低了火焰,坐在了個附近的樹墩上,等起了什麼。

顧曜看著這道人和黑山羊,想起了什麼,傳音天師道:“師伯,山羊...公山羊才有角的吧?”

天師的神情有些古怪:“不是,母山羊也能長角,只是長出的角又短又小,那一隻那麼長那麼大,必然是個公的。”

顧曜更不好了:“那真的是個山羊嗎?”

“看不出,這黑山羊,已經是個神機了。”

“神機?”

“嗯,你在洛陽不是撞到了個把自己煉成神機的道士嗎?這山羊也是一樣的路數,只是技巧上不如那人,但是大概都被改造了。”

“那金鍋裡是什麼您能看出來嗎?”

“看的不清楚,但聞味道,大概是太歲和山寶靈珍,這一鍋若是給你吃了,大概你能幹趴掉全洛陽的青樓。”

顧曜:“你這什麼比喻?”

“就是這個意思,我聞不全,反正肉蓯蓉的味道,很濃。”

兩人竊竊私語互相傳音時,天空一道巨大的黑影掠過,落入了林間,正是方學真。

方學真先去了上矛峰的峰頂,在上施展了法術,一路慢慢尋到了這裡。

“故人啊,我還想著你還要多久呢。”

道人站起身,大聲拍著手掌:“光霽,好久不見了,得有四十年了吧?”

方學真看看這道人,又看了看那黑山羊,最後看了下那金鍋:“是你?你怎麼會學鈞的法術?”

道人停下拍手:“這有什麼?學鈞,出來,與你二哥見上一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