寶田聽著顧曜這問話,面上浮出一抹冷笑:“小道士,你可真是不會說話。”

“什麼叫貧道殺了永望道友,將他煉成了殭屍?”

“明明是永望他大限將至,與貧道一番論道後,發覺自己的身軀剛好適合這煉屍法,因此主動奉獻了自己。”

顧曜看著那渾身長滿紅毛,看不清面容的毛僵,感嘆了一句:“話還是你會說。”

寶田站在殭屍頭頂,露出悲天憫人的表情:“此乃時運至,我等順勢而為,不然豈會有這麼巧的事?”

“巧合?”顧曜一邊問著,一邊手藏在袍子裡,不住的繪製符籙。

“一位道友大限將至,贈了貧道一份道法,憑藉著這道法,貧道得以知曉永望道友大限將至,又與兩位道友得到了一份傳承,分得恰好又是這太陰煉屍法。”

寶田大道士看向顧曜:“小道士,你看,這不就是天賜的機緣嗎?”

他咧開嘴,一口銀牙閃閃發光:“永望道友的肉身強悍,又剛好適合這煉屍法,毛僵這等兇物,都是輕鬆煉成,又因為有了這毛僵,小道士你也成了貧道的機緣。”

“當真是天公欲予,貧道不得不受。”

顧曜想著這煉屍法的名字,又叫太陰煉屍法。

此前樂生,他的地盤,也是處處掛著太陰這兩字。

“你說的與兩個道友得到了一份傳承,難不成是樂生與鴻羽?”

寶田應允道:“確實是他們兩人。”

他扭頭看了看一旁的棺材,突然道:“小道士,你逃跑的路線,想好了沒?”

他伸出一隻手,掌面向上,一團白氣從掌心中升起。

“剛剛與你說了那麼多,就是在等它,現在萬事俱備,你還有什麼遺言嗎?”

棺材內躍出一隻拳頭大小的耳報童子,跳到了他的掌心白氣之上。

寶田目光貪婪的盯著顧曜:“你身上的雷法,符籙,都很強,貧道很想要。”

顧曜已經不在意他說什麼了,只是盯著那耳報童子。

相較於之前在全知道那見到的那些,寶田手中的這隻,更加微小,也更加醜陋猙獰,眼睛已經變大了些許,或許已經開始了向縱目童子進化。

“你這耳報童子,是哪來的?”

他打斷寶田的話問道。

寶田沒有回答,只是握掌,耳報童子消失在半空中,下一刻,出現在毛僵的肩膀,爪子抓住紅毛,露出個黑洞,微微發力,居然鑽了進去。

看著毛僵突然抽搐了兩下,隨即看向他的目光似乎多出了些許靈智,顧曜深吸口氣,無數張符籙鋪出,擋在他與毛僵中間。

寶田看著他的動作,也不阻攔,只是有些蔑視的嘲諷道:“沒用的,你虛空制符,固然手段高明,可最多也只是黃符的手段,貧道這毛僵,可不會被這等符籙毀壞。”

我不需要毀壞它,只需要能穩穩的用金行雷刺穿它就行...顧曜盯緊它,右手中指金光暗淡。

“雷三,金行雷。”

金曰從革,沉於殺戮,金行雷的展現,便是如同劍氣般,沉降肅殺,但更加收斂,不易察覺。

毛僵動了。

陡然間,一朵火蓮炸裂。

下一刻,無數朵火蓮同時盛開,周遭瞬間成為火海。

顧曜此前佈置下的無數朵火蓮,並未能影響到這毛僵一絲一毫。

一道紅色影子突兀出現在他的身前兩丈處。

顧曜右手微微抬起,並未射出金行雷。

“近些,再近些,我需要一擊必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