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笑眉變了,最直接的,戴觀宴沒有再看到她手指上的那枚,他嫌棄醜的老古董婚戒。

這時候,她的無名指上空空的,細看的話,有一圈戒指戴出來的空白圈。

戴觀宴微蹙了下眉:“你的戒指呢?”

黎笑眉吃早餐,淡聲道:“收起來了。”

“為什麼不戴了,你不是很喜歡?”

黎笑眉吃完了東西,拿起桌角的手包站起來,跟前來接她的武琰一起往外走。

張媽在花圃弄了一小塊地,種蔥。此時,她正在給那一片蔥澆水。

戴觀宴隱約聽見黎笑眉跟張媽說,她中午不回來吃飯了。

戴觀宴喝了口咖啡,只覺這口咖啡堵在喉嚨口。

黎笑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,但從行為上來看,又像是早就回答了他的這個問題。

為什麼不戴?

因為婚姻名存實亡,戴不戴沒有區別。

還有另一種解答,對他極度失望,不想再為他守著已婚的這個太太身份。

戴觀宴沉著眉眼,他應該很高興的,可情緒調動不起來。

……

車上,黎笑眉撫著光滑的手指。

她以前是不愛戴首飾的,尤其是戒指,手鐲,總覺得箍著難受。

後來,她結婚了,戴上那枚象徵已婚身份的戒指,慢慢的習慣了戒指的存在。

現在,又空蕩蕩的了,感覺……心也好像空了。

昨晚,黎笑眉又一次的看到藍心羽手指上的那枚五克拉的鑽石戒指。

跟戴觀宴手上的戒指是同款。

黎笑眉忽然就覺得,自己沒有必要再戴著那枚祖傳戒指招搖。

他嫌棄她的戒指,就跟他嫌棄她的人一樣。

所以,他也從來不在乎她受著的委屈。

他為藍心羽討公道,又幫著維護她的名聲。可是她惡婦的名聲,即便有了影片作證,不是她將藍心羽送給段承東,卻還是在別人嘴裡流傳下來了。

不管是戒指,還是那次事端,還有無數次的,讓她委屈難堪的事件,他從來都沒有關心過她的感受。

她以為她早就習慣了這種漠視,以為這種漠視跟稻草一樣,一根,一根摞起來,也沒什麼分量。

可原來啊,一根根稻草摞起來,會變成山一樣重,壓得她抬不起頭,挺不起腰。

她覺得累了。

武琰不斷的從後視鏡觀察她的情緒,自然也看到了她一直撫摸的手指。

車子在一家珠寶店門口停了下來。

黎笑眉回過神:“怎麼開這兒來了?不是約了譚總嗎?”

武琰下車,拉開了後車座的門,道:“修復大師隋玉最近出了一批物件,正在這家珠寶店開展會。”

黎笑眉沉默了下,看了看手錶,還有時間。

她下車,進了珠寶店。

隋玉是赫赫有名的修復師,黎笑眉喜歡她的作品,以前常在拍賣會上拍下來,放在梧桐飯店當門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