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她既然什麼都對你說了,那麼……」

「司澈,我們已經沒可能了。」

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開口。

童葉欣沒回頭,丟下手心裡的最後一片饅頭。

司澈則側頭,靜靜的看著她:「為什麼?」

童葉欣深吸口氣,側過半個身體正對著他,莊重而嚴肅的回答道:「因為我們,走著走著就散了。」

「當初,你想要得到馬家的資源,做下佈局的時候,把我設計其中。你又自以為是的以保護我的名義,跟小花旦走到了一起。再後來,我們離婚……其實那個時候你同意放手,也是跟我一樣的想法吧。」

走著走著就散了。

本想逢場作戲,可到後來,發現離婚也可以。

其實他們的矛盾沒有變過,就是因為孩子。

以他現在的成就,他就希望有他血脈的繼承人。得到馬家的資源,他的事業更上一層樓,他想要的更多。

她童葉欣,就只是他需要的時候,陪伴在側,可以陪他吃飯說話的人。

這讓她有一種錯覺。

他把自己當成皇帝,他需要一個差不多的正妻皇后,在他需要的時候做知心伴侶。然後在他覺得膩煩的時候,又有別的解語花陪伴。

當童葉欣有這樣清醒認知的時候,覺得自己是真正的成熟了。

她可以透過種種虛假,看到本質。

所以說,多跟男人交往,也是積累人生經驗的一種。

童葉欣笑了下:「其實我在離婚後,也覺得更加放鬆自在了。天高任鳥飛,海闊憑魚躍……做司家的媳婦,好處很多,但說實話,很壓抑。我已經儘量不去在意,但傷到的時候,就會覺得頂不住了,太難了……」

「每到那個時候,我就懷疑自己,我不該答應你的求婚。」

「司澈,如果是一個完美的女人,你不會跟她求婚吧?」童葉欣靜靜的,認真的看著他。那目光沒有眷戀,就只是看透本質後的明晰。

因為是她這樣,有個拖油瓶,被家族拋棄,背景條件不平等的情況下,他在婚姻中就有了優勢,可以俯視她,可以不在乎她的感受,理所應當的跟別的女人曖昧。在他的潛意識裡,這是她欠他的。

即使他跟小花旦逢場作戲,可他還是可以做到成了真。他依然可以覺得,自己做出這麼大的決定,是為了保護她,為了她好。

可明明,夫妻是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。

把小花旦退出去做擋箭牌,他厚道嗎?對別的女人尊重嗎?

他是給了補償,可說到底,他還是在以不平等的地位,俯視著小花旦。

若對方是個各方面一流,挑不出毛病的完美女人,他反而犯難了。因為他在婚姻關係裡,就必須平視他的妻子,無法掌控他的人生了。Z.br>

他的上上段婚姻,女方就是過於強勢,太過精明,兩人走不到一起才分道揚鑣的。

可惜,那時候的童葉欣還沉浸在遺憾裡,再次遇到的時候很快就舊情復燃了。

可惜,最後還是以離婚收場。

童葉欣的喉嚨翻滾了下,轉頭看向前方:「我這樣很好……說不定以後還能跟你一樣,童家求著我回去。我還要考慮要不要讓小北認祖歸宗。」

「所以司澈,我們回不到從前了。」

司澈沉默良久,點點頭:「我明白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