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笑眉笑了下,手掌從杯子上離開,熱燙的感覺就立即消失了,只是留了點兒餘溫。

她搓搓手,用餘溫暖手背:“別費那心思了,也別浪費那個錢,撤了吧。”

武琰攥著眉心。

黎笑眉抬頭看他:“你是不是以為,我還跟以前一樣?”

武琰望著她,唇角繃緊了。

黎笑眉輕輕嘆了口氣,望著窗外道:“我跟他,如今就只有‘隨緣’兩個字。誰也沒必要牽著誰說不能分。”

“誰都是風箏,誰都可以飛的狀態而已。”

再也不是,他是風箏,她是手握風箏的人。

武琰繃緊的臉微微放鬆,只是困惑的看著她。

黎笑眉想到了什麼,回頭看他:“武琰,你為什麼叫武琰?”

這個問題問得很傻,但對於她來說,是一個巨大的疑問。

武琰擰了擰眉,用“你沒事吧”這樣的眼神看她,回道:“我的父親給我取的名字。”

黎笑眉點點頭:“哦……”

她沒再說什麼話。

工地的生活很有規律,黎笑眉現如今可以每天都上山,去看看一號店的修復程度。

跟她想象中的差不多。

她站在那幅巨大的浮雕壁畫前。工匠師按照浦隋玉提供的復原圖,將原畫做了出來。

戴皇冠的帝王,底下跪拜的臣民,飛翔的鳥,鳳凰……

黎笑眉怔怔看著,只覺胸口心臟的跳動格外有力,血液都跟著澎湃起來,好像有一道無形的氣流在她的身體裡湧動。

她大口大口喘息起來。

“大小姐——”武琰看她不對勁,出聲叫她。

黎笑眉回神,錯開目光,身體裡的那股亂湧才平復下來。

她擺擺手:“我沒事。只是看到這幅畫,覺得很震撼。”

其實她一直不知道梧桐飯店到底存在了多久,夢裡也沒有確切的年代。只是隨著一點點的修復,越來越多的人問起,黎笑眉便說祖上幸運,找到藏在山內的這棟建築,加以擴建成了梧桐飯店。

再看向那幅畫,在起初的氣血湧動之後,她竟然會有一種遺憾與悲傷的感覺。

畫面上,並沒有紫雲英。

她死了嗎?

野王,最後還是謀,反,做了皇帝?

武琰看她又出神,皺了皺眉,似有不順。他道:“大小姐,又有人要來查我們的工程。這次,似乎不太好過。”

黎笑眉詫異:“戴觀宴之前不是都打通關係了嗎?”

武琰的目光平靜,黎笑眉也明白了。

戴文雄一方面逼迫戴觀宴跟她離婚,南城這邊也不會放任不管。以他的手段,應該是雙管齊下。

一邊控制著戴觀宴,一邊來對付她,讓她對戴觀宴不信任,對他厭煩。

難怪,他不在意武琰對戴家的監視……

黎笑眉哂笑了下,回道:“查就查吧,黎家還是攥了點兒人脈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