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笑眉道:“不用那麼麻煩,只是花而已。”

親身經歷過夢裡的那些事情,見過那麼多凋零的生命,對於鮮花,她寧可那些花還好好的掛在枝頭,蓬勃生長。

戴觀宴看了看她,有些無措。

以前,黎笑眉很喜歡花,家裡每天都會換一束鮮花。

“……我有點困了。”黎笑眉打了個哈欠,結束了這短暫的賞月。

戴觀宴便又將她抱回床上,給她整理好被子。

他坐著,似乎無事可做,只盯著她看。

黎笑眉瞅了瞅他:“你不困嗎?”

男人搖頭:“不困。”

黎笑眉抿抿嘴唇,翻了個身,過了會兒,道:“你還是睡一下吧,黑眼圈很重。”

戴觀宴的身體微微一僵,唇角微微翹了下:“好。”

他很意外,黎笑眉睡了那麼漫長的一覺,好像變成跟以前一樣,變得柔軟了。他以為,她醒來會跟他僵到底,第一件事就是要他離婚簽字。

可她不但用了他取的名字,還關心他。

……

可這種變化,並不是她恢復成以前那個黎笑眉。

她變得更加沉默,很長時間裡都在發呆。就連自己的孩子,也沒能吸引她全部的注意力。

喂完孩子,張媽以為黎笑眉會抱著孩子玩一會兒,可她只是讓抱著去曬太陽,然後又是兀自發呆。

張媽有點擔心,又不知該找誰商量。武琰在工地主持事務,莫聰二愣著一個,就只有戴先生了。

可是,戴先生也沒能問出什麼來。不過他倒是沒那麼擔心,畢竟大小姐又變得好說話,而且不抗拒他的靠近了。

黎笑眉在想什麼,只有她自己清楚。

她低頭,看著手背上的針孔。

這時只是一個針孔,可是在夢裡,那是一刀劃下來,鮮血淋漓。

紫雲英死了嗎?

那個面具男殺了她嗎?

可是,如果紫雲英死了,那黎家跟她又是什麼關係?為什麼要守護她留下來的東西?

她的腦中,有個念頭本來是很清晰的——她可能就是紫雲英的轉世,或者,黎家就是紫雲英的後人。

可是,紫雲英早就不能生育,又怎麼會有後人呢?

她想不明白。

還有那野王,他叫武琰,可又不是她認識的武琰。

雖然,她在夢中從未看清楚過他的臉,即便是兩人一起在營地朝夕相對,醒來時,她對那張臉的印象還是模糊的。

他的身影跟戴觀宴那麼像,如果戴觀宴跟他有關係……野王后面又娶了別的女人?

她不知道……

黎笑眉想得過於入神,腦子就暈眩。她揉了揉腦袋,又開始昏昏欲睡起來。

她已經休養了好幾天,只是還跟剛醒來時一樣,沒什麼精神,也沒力氣。

請中醫來瞧病,就說她氣虛血虛,要慢慢進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