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雙手撐在椅子扶手上,兩人的距離捱得極近,緊盯著她的眼。所以她的眼神有絲毫的變化,他都可以捕捉到。

黎笑眉眨了眨眼睛,很是平靜:“哦,你說那個啊。”

她推了推,示意他閃開,但男人沒動。黎笑眉也就隨他了,繼續靠著椅背道,道:“反正都已經拍到了,新聞也撤了,你又不是大明星,她也不是,這種事兒輿論吵不了幾天。”

“你又緊張什麼?還是說你們其中一個想出道了,不能有這樣的黑歷史?”

“那也沒事,梧桐飯店現在還有點影響力,找公關部門清洗一下,說她是你的表妹外甥什麼的,都可以。”

戴觀宴看她說得風淡雲輕,真的一點怒氣都沒有。

而她的手搭在肚子上,輕輕的撫著。

他眉毛皺了皺,緊張起來:“你不舒服?”

黎笑眉笑了下:“我想上洗手間,你能讓開一下嗎?”

“……”戴觀宴鬆手退開,看她快步進了洗手間,坐在她的椅子上,看了會兒她的圖紙。

她這是怎麼了?

完全不像她的風格。沒有大吵大鬧,平靜的彷彿他只是她的一個……同事?

……

黎笑眉沒怎麼,只是心累了,連脾氣都懶得發了而已。

看到新聞時,她是生氣慌亂的。可那麼長時間過去,注意力也被轉移了,到現在,只剩四個字感觸:那又怎樣?

三年裡,吵得還不夠多嗎?哪回不是吵了又吵,離婚都說了八百遍了,解語也說,他們這婚離不了,連孩子都有了。

就怪她當初對婚姻太有信心,說什麼沒有離婚只有喪偶。

黎笑眉對著鏡子苦笑了下。

她只是在那個瞬間,突然釋懷了,接受了這樣的一個男人,不再掙扎,也放棄了改變他。

也想明白了,與其把過多的情緒放在他身上,不如對自己更好一點,把已經說過的話,真正的實踐起來。

那就是,各不相干,各自安好。

黎笑眉深吸了口氣,擰開門出來。

出門,就見戴觀宴杵在洗手間門口。

“你沒事吧?”他試圖從她的臉上看到一絲一毫的,眼眶紅,鼻子紅之類的痕跡,但是沒有,她平靜的就只是去上了個廁所。

黎笑眉走到辦公桌旁邊,從抽屜裡拿了護手霜塗抹了一遍:“能有什麼事,又不會掉廁所裡。”

戴觀宴嘴唇抿了又抿,幾度找解釋的機會,可她連一個字都沒問。

“你還有事嗎?沒事的話,我要跟浦隋玉打個影片電話,你不太方便在這裡。”黎笑眉朝大門口抬了抬下巴,示意他可以出去了。

戴觀宴的唇角壓緊了,看了她幾秒,轉頭走了出去。在門口時,黎笑眉又叫住了他。

“等一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