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也清楚,這幾年梧桐飯店經歷了什麼。梧桐飯店又不比霍氏,不論是資本還是背景,都是望塵莫及的。”

“在梧桐飯店如此艱難的情況下,我父親還堅持修復一號店,就是捨不得這份祖業。”說著,黎笑眉往前看著半山腰佇立的飯店,“你看它垂垂老矣,再經歷幾場風雨,就要垮塌了。”

“您作為古建築修復師,不光只是因為這是您的專業。更多的,是因為您愛這些古建築,不忍心它們消失於世間,不是嗎?”

“一號店要是垮塌了,它不像平地上那些古建築,修修補補,就算剩下一堵圍牆,還能重新建立起來……”

老楊的鬍鬚微微動了動。

黎笑眉瞥見了,語氣更低沉:“屋瓦橫樑……那精美的原件滾落山間就徹底成了碎片,是找都找不回來的……”

她越說,老楊的肩膀就越往下沉,一番掙扎後終於有了回應:“行行行,你別說了。”

他狠狠的瞪了一眼黎笑眉,手指頭都伸到她鼻子下了,抖啊抖的,又氣又壓不倒她。

“你這丫頭,吃什麼東西了,嘴巴這麼好使了。”

他狠狠說了一句,抓起桌上的那份新擬定的倡議書就出去了。

黎笑眉終於鬆了口氣,總算是辦成了。

她摸了摸脖子,想,她是不是朝著資本家邁出了堅實有力的一步?

呵呵……

回頭,看到戴觀宴站在門口,戴著安全帽,揹著手,揹著陽光而立,仍然不失英俊。

“說的不錯。”男人說了一句,便朝前走過去了。

黎笑眉不屑的皺了皺鼻子,誰要他的誇。扭過頭,繼續看她的資料。

晚上,兩人同回一個屋,比起之前,氣氛要好了很多。

戴觀宴把鞋架挪到了外面,不再用臭鞋子來逗她,但他說的,單獨安裝一個電熱水器這事兒就沒實現。

問他為什麼,他回答說:“你都在倡導節約了,作為老闆,當然要以身作則。你單獨安裝一個熱水器,讓別人怎麼想?”

“是讓別人來蹭用你的熱水器,還是讓人說閒話,私底下反抗你的權威?”

“洗澡這種事兒,也不是什麼大事,大不了我每天給你擦洗。”

黎笑眉:“……”

她懷疑,最後那句話才是他的真實目的。

“你的被子已經幹了,去那邊睡。”她將他趕了過去,還想接著跟她睡呢?

然後將一個玩偶抱枕放在旁邊,防止他再過來。

戴觀宴瞧著那玩偶,挑了挑眉梢,算了,多做傷身。

他靠著牆,拿出手機。

黎笑眉看了一眼,手指搭在玩偶上,輕輕的摳著玩偶的鼻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