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笑眉不吭聲,但神色已經預設。

陶慧寧私下把她叫去說話,不就是擔心戴觀宴上位嗎?

她深吸口氣,垂下了眼,平靜道:“戴觀宴,如果你真的想要得到那個位置,我可以幫你,但希望你能跟我說清楚你的野心。而不是揹著我,做一些我不知道的事。”

“不是,以補償我的名義做著為我好的私事。”

“也不是,藉口吃別人的醋,對我的私事指手畫腳,試圖把我私有化。”

“我是你的妻子,但同時,我也是我父親的女兒,是梧桐飯店的繼承人。”

眼眸抬起來,她直視著他的眼睛。

她跟他不一樣。

她坦坦蕩蕩,有話就說,有關就去闖。她不喜歡猜疑,也不喜歡盜墓似的,去挖掘別人的隱私。

她希望他能放心的把自己交給她。

可是他有對她放心過嗎?他信任她嗎?

他只是,願意把“照顧”這件事交給她,而不是照顧他的心。

或者,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。

他能放心的把自己交託給一個好人照顧,因為她不會害他,不會拋棄他。

但他不會放心的把心交託給好人照顧,因為她不是……愛人。

黎笑眉的目光黯淡下來。

她以為,在他願意脫下那件白T恤後,試著對她敞開心懷,嘗試著愛她時,原來不是那樣的。

只是,他不想再與她大動干戈,不想失去她這個好人的照顧。

只是……他試過了,發現他依然無法取代那個人,成為他最理想的……愛人。

黎笑眉用了些力道,將他的手指從她的手臂掰開,往後退了一步。

戴觀宴看著空了的手,感覺胸前空了一大半。

“黎笑眉,這就是你以為的?”他怒了,生氣了。

他是沒有對她付出百分百的真心,可那些他不願意做的,跟願意做的,她都感覺不到嗎?

“從你要求我進入梧桐飯店時,我拒絕過多少次?我從來都不想進入梧桐飯店,在你看來,那就是我的欲拒還迎?”

沉了口氣,他一股腦兒的攤開:“做安保主管時,我不願意公開我的身份。因為不想讓那些董事覺得,我成為了你們黎家的新勢力,在公司內訌時,再給你雪上加霜。”

“我進入梧桐飯店,也是看到你那時候的艱難,給你的回報而已。這些話,那時候是,現在也是這個意思。”

“至於你的父親,架空你的職權,讓你去做拉投資的事情,你應該去問他為什麼這麼做。我可沒接受他委託的重任。”

“那是因為你去了F國。”黎笑眉一句話立即頂了上去,“別把自己說得那麼無辜又偉大!”

戴觀宴一口氣梗在胸口,跟她大小瞪小眼,過了幾秒哂笑了一聲:“如果你認為,我繼續留在梧桐飯店讓你不安了,我馬上遞上辭呈。”

黎笑眉也被架在了高處下不來了,抿緊了唇瓣瞪他。

戴觀宴再次哂笑,腦袋側向一邊,看著牆上掛著的畫。

黎笑眉冷靜了會兒,才開口。

“戴觀宴,我這個人,話比較多。我喜歡把事情攤開來講。我知道你比我聰明,很多事,只要你稍微動一點腦筋,就可以輕易做到。”

“可能,你覺得愛情中的女人都是傻子,都比較容易糊弄。可我被愛過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