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觀宴握著杯子看了她一會兒,微皺的眉宇間似是不解。

黎笑眉站在窗邊不動,固執的要他的回答。

戴觀宴將杯子放在櫃子上,咚的一聲悶響,水在裡面晃了晃。

從那一聲響,可以聽出來他不高興了。

男人的臉色陰沉,瞧著她道:“黎笑眉,你大清早的發什麼神經?”

“這幾天,你陰陽怪氣的。如果是因為藍心羽的事情,我跟你道歉了,也賠禮了,還沒撒夠氣嗎?”

黎笑眉看他那不耐煩的態度,自嘲的笑了下。

原來,他這幾天的忍讓,就只是理虧之後的道歉啊。

什麼喜歡不喜歡,問了句廢話。

她沒問題了,也懶得說話了,一聲不吭的去拿衣服換。

戴觀宴看她抱著幾件衣服進入浴室,眉心擰得更緊。他掀開被子跟進去,黎笑眉剛脫了睡衣,忙拿了件衣服擋住自己。

“你幹嘛?”

語氣厭煩。

戴觀宴朝她走近了兩步,居高臨下的看她:“你到底在發什麼脾氣?”頓了頓,“生理期快到了?”

距離太近了,黎笑眉觸眼就是這件白T。

因為洗的次數過多,已經薄了,發黃了,變形了,鬆鬆垮垮的,到了已經可以當抹布扔了的程度。

黎笑眉的眼睛紅了,喉嚨翻滾了下,道:“你可不可以,不要再穿這件衣服了?”

“你是戴駙馬,是戴家的六少。又不是窮的沒衣服穿,幹嘛一定要穿這件?”

“如果喜歡,大不了買件一樣的,不行嗎?幹嘛非要穿得這麼寒磣,搞得好像我們黎家虧待了你似的。”

她語速很快,珠鏈炮似的一口氣說出來。

但即使語速是這樣的快,她依然沒能問他,這件衣服的來歷。

在這一瞬,她不知道是自己的傲氣,不想承認自己連一件衣服都不如,還是慫了,不想聽到讓自己絕望的答案。

她選擇了一個折中的辦法,只要他換了衣服,別再穿著這件T恤在她面前晃。

戴觀宴的眉毛擰了又擰:“所以你大清早的大脾氣,就只是為了這件衣服?”

黎笑眉咬唇:“能換嗎?”

戴觀宴垂著眼看她。

黎笑眉也在對視著他。

無聲的對抗著。

過了幾秒,戴觀宴淡聲道:“不能。”

黎笑眉把他踢了出去,讓他滾。

發洩了一通後,轉頭對著鏡子裡的自己,看到的是眼眶通紅的自己。

她怔怔的看了會兒,驀然扯了個笑容。

好,既然他忘不掉,不肯忘,那她也可以單方面冷卻自己的感情。

就算婚不能離,她至少可以得到心的自由。

世界這麼大,不是隻有愛情跟婚姻,也不是隻有戴觀宴一個男人。

換完了衣服下樓,因為時間太早,就連張媽都還沒起床。她下樓梯,狗子聽到聲音,馬上從狗窩裡跑出來,張著嘴搖晃尾巴,熱情的看她。

黎笑眉摸摸它的腦袋,還是狗好,比那狗男人好一百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