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藍心羽說的那些,她也經歷過。

她買了很好的睡衣給他,他還是願意穿著那件舊T恤,甚至不喜歡她碰那件衣服。

這意味著什麼?

當人不如衣服的時候,只說明瞭,這件衣服的原主人——不可取代。

想到此,黎笑眉心裡就一陣鈍痛,還想狠狠的嘲笑自己。

什麼捂不熱的石頭,只是先有人把這塊石頭焐熱了。

黎笑眉垂下眼睫,掩飾心裡的難過。

她喝了半杯奶,才抬起眼皮,拇指擦了擦唇上的水漬,故作輕鬆的笑著道:“啊,原來那件衣服不是你給的啊?”

她不願意被搶她丈夫的女人看輕,即便心裡生了傷痕,還是不肯讓人看到痛。

藍心羽瞧著黎笑眉,感覺被她笑話了去,生出一股氣來。她強調:“宴哥的心裡裝著別人……你是好人,他的心裝不下你。”

“哪怕你對他再好,他對你,頂多也就是感激,愧疚。”

“你會得到他因為感激愧疚而對你的回饋,但想得到他的心,是不可能了。”

藍心羽的語調越發涼薄,想看黎笑眉承受不住失望而痛哭。

黎笑眉只是抿著嘴唇,一點反應都沒有。

藍心羽只當她裝鎮定。

黎笑眉的心裡生了刺,哪怕戴觀宴對她再好,她也會自我懷疑,她得到的“好”是因為什麼。

對於愛而不得的女人來說,只要不是因為愛,任何的好都是虛偽的。

藍心羽的目的已經達成,就沒必要再待著。她戴上墨鏡,拿起手包揚長而去。

黎笑眉對著空落落的座位,心裡也空空的。

轉頭,看向窗外。

一片瓦藍的天,櫻花開了,到處是春天的氣息。

可她好像還停留在冬天裡,渾身都發冷。

她對戴觀宴再好,也只是一個願意付出,願意包容的好人?

包裡的手機響了又響,過了很久,服務員過來提醒,黎笑眉才回過神。她接起電話,那頭傳來武琰擔憂的聲音:“大小姐,要我來接嗎?”

黎笑眉喉嚨輕輕翻滾了下,回道:“不用,我現在就來公司。”

她自己打了一輛計程車。

上一位客人大概是在車上抽菸了,留下濃郁的劣質香菸的味道。

黎笑眉不適應,一直皺著眉。但這味道也刺激了她,將她從沉甸甸的情緒里拉了出來。

藍心羽說,她遇到戴觀宴的時候,他是個在小鎮酒吧打工的小混混?

可是,戴觀宴是戴家的六少,怎麼會離家跑去做個小混混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