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門無聲無息的被人推開,武琰像是個幽靈一樣靠牆站著,一聲不吭。

只是聽著黎笑眉的哭聲,心像是被刀片颳了一樣。

她又受傷。

有那麼一瞬,武琰想馬上到黎萬崇那裡去請辭,重新回到黎笑眉身邊,做她的保鏢。

可是,看著有另一個男人這樣安撫她,又覺得,自己如果還在她身側……她可能不會像現在這樣開心。

黎萬崇在私下時,曾經對他說,別看那兩人分居著,但戴觀宴肯主動到公司來,就已經是兩人關係進步的一大步。

武琰明白,自己已經不再是那個保護黎笑眉的人。

應該保護她的,是她的丈夫。可這個人,又無法全心全意的護她……

手指悄然的捏緊。

三個人的房間,只有武琰一人在掙扎著,眼眸在憤怒與失落間經過無數的微妙切換,卻始終是在一個被人遺忘的角落……

黎笑眉哭夠了,情緒也鬆了下來。胡亂的擦了擦眼睛,瞧見戴觀宴衣服上黏著的眼淚鼻涕,微窘,眼眸飄移間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武琰。

她叫了一聲:“武琰,你也來了?”

戴觀宴回頭看了眼武琰,眼眸微冷,且有不屑。但沒挪動一步,只是抽了張紙巾,擦了擦衣襟。

武琰走了過來:“我跟警方一起去了現場勘測。根據你的傷口深度,以及鋼珠的大小,初步測算出兇手的站位,在距離你約一百米遠的地方,人形立牌的後面。我們也在那裡找到了腳印。”

小廣場的入口處寬闊,沒有什麼遮蔽物,只豎著幾塊人形立牌,立牌是雙面的,兩面都可以拍照打卡。

黎笑眉點了點頭,暗暗想,當時旺財突然對著那人形立牌大叫,她看過去時沒發現什麼異樣,原來是已經有人躲在那裡。

“那麼作案工具呢?”

“應該是獵鷹彈弓。”

黎笑眉抿住了唇角,下意識的捂著受傷了的肩膀。

是什麼人,要對她下這樣的狠手?是想要她的命,還是警告她?又或者是仇家尋仇?還是,技癢的人見她落單,就拿她練手?

這些都不得而知,要等警方再做詳細調查才能知道。

接下來,就是警方進來問詢做筆錄。

警方問得很細緻,有無得罪人,有無跟人結怨,為什麼要一個人去那裡,等等。

黎笑眉在回答一些問題的時候,選擇性的做了保留。

等警方離開之後,戴觀宴掃了她一眼:“你得罪過的人,跟你有怨的人……你竟然說沒有?”

“黎笑眉,你該真不會把自己當成菩薩,人人都跟你交好吧?”

武琰也看著她。

黎笑眉自嘲的笑了下,道:“我可以說嗎?”

“如果我對警方說,我得罪了你。警方就會尋著這個線索來找你問話。到時候,你接到電話去警局,被人問來問去,你會怎麼想我?”

兩米深的仇怨就變成了五米深,五米深的變成十米深。

更重要的是,對方如果把她遇襲的事找媒體渲染一下,梧桐飯店的股價就崩盤了。

戴觀宴:“看來你不蠢麼。”

黎笑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:“老天是公平的。沒給我漂亮的臉跟身材,但是給了我腦子。”

戴觀宴扯了扯唇角。

但這樣的隱瞞,是委屈了自己,又把自己置於危險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