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時間,就連張媽也睡了。

戴觀宴將車停在外面,沒有開進去。他按了指紋鎖進入大門,屋子裡,旺財聽到了腳步聲,警覺的站起來,跑到門口。

戴觀宴開啟屋子大門時,狗子汪叫了一聲。

一塊牛肉凍幹丟下,狗子聞了聞,烏溜溜的眼盯著來人,沒有立即吃,但也沒再亂叫。

很好,說明這狗還記得他,黎笑眉也沒對狗下指令,不許他進門。

戴觀宴揉了揉狗頭,蹲下來低聲道:“不許叫,吃牛肉去。”

狗子低下頭,刁起那塊凍幹,甩著尾巴到它的狗窩。

戴觀宴沒開燈,黑暗裡,只聽到狗子啃咬的咔擦聲。

戴觀宴幾步就到了樓上,但是吃不準黎笑眉睡在哪一間房。

不過主臥是他們的婚房,也是她最用心佈置的,他不在,就沒人跟她搶了。

男人輕輕推開房門,但裡面是空的,薄被對摺疊起,搭在床尾。

他輕輕沉了口氣,再往隔壁間過去。

他以為他會看到睡著也不安心,在夢裡流淚的女人,然,她輕輕的打著鼾,睡得沒心沒肺,懷裡抱著她喜歡的長條豹子,腿搭在上面勾著,被子都踢下來了。

空氣裡瀰漫著白酒的味道。

……不是說,他不在,她連覺都睡不好?

此時,戴觀宴不免懷疑,黎笑眉根本就是在哄他的,為了表示他對她的重要性。

床頭櫃上放著她的手機,他拿起來看了看,放回去,再拿起旁邊放著的半杯水。

他淺喝了一口,甜的,蜂蜜綠茶水。

一看就是張媽為她準備的,已經涼了。

戴觀宴將杯子放回原處,目光再落回到女人的臉上。

她沒有醒來的跡象,就著昏暗的光線,可見一絲絲晶瑩的光掛在她的唇角。

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麼,都開始流口水了。

戴觀宴無語的哂笑一下,給她把被子蓋回去,免得她著涼生病,張媽又要找藉口把他再叫回來。

他坐了會兒,走了。

就跟來時一樣,沒有驚動任何人。

車子無聲無息的從馬路上滑過,只有打破了黑暗的車前燈一晃而過。

此時,黎笑眉緩緩的坐了起來,瞧著面前的那杯水,抬手擦了擦唇角掛著的口水。

樓下狗子叫第一聲時,她就醒了,只是裝著沉睡。

她對戴觀宴熟悉到什麼程度呢?

只聽他的腳步聲,聞到他身上的味道,他的呼吸,他注視著的目光,她便感覺得出來。

她為什麼不醒來,跟他對峙一下,問他為什麼回來,在他走的時候問一句,既然回來了,又為什麼要走?

黎笑眉靠著床頭,雙眼呆滯的看著前方。

屋子裡很黑,她看不清什麼,正如她現在的大腦,受到了酒精影響,是懵著的,想不明白什麼。

可能……就只是不想跟他對視,不想跟他說話,不想看到他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