留宿是不可能的。

雖然家裡還有其他人,但畢竟是個大男人。而且還是客戶關係,被人看到了,對她,對譚淵都不太好。

那就只能從地庫另外取車了。

黎笑眉對車子沒什麼愛好。她有兩輛代步車,一輛備用,一輛常用。那時候都是武琰幫她開車,幫她送去保養。

剩下的車子都是戴觀宴的。

他收藏車子,名錶,標準的紈絝作風。

黎笑眉指著一輛保時捷,將車鑰匙給他:“你開這輛車吧。”

這是她去年送給戴觀宴的生日禮物,所以她使用也沒什麼。

譚淵看著車庫一排的名車,淡笑了下,接過黎笑眉遞過來的鑰匙,道了聲謝。

“謝什麼,應該謝謝你。要不然,我可能還在馬路上哭,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。”

她勉強笑了下,眼睛裡有難掩的悲傷,便低下頭,不讓人瞧見。

這個時候的譚淵,豈止是安撫她了撞車後的慌亂,也因為他,她得到了另外的關心,還有轉移了她對戴觀宴的憤怒,不至於一直沉陷在難受的情緒裡。

譚淵看到了她的悲傷,只是體面的人不會刻意去挑明。

他上車,從車子裡探出頭,指了指那輛撞壞的車,道:“明天要陪你去處理嗎?”

黎笑眉搖搖頭:“我找一下武琰就可以了。”

怎麼好意思一直麻煩別人。

譚淵點點頭:“那我就先走了。你抓緊點時間休息,還能睡上三個小時。”

“嗯。”

黎笑眉微微笑著,目送車子駛離,回頭看了眼那輛撞瞎了前大燈的車,笑容落了下來。

手指在那破碎的地方劃過,心裡想,她在那狗男人身上的沉沒成本太多了。

這輛車,她十八歲的時候父親送她的,跟了她那麼些年都沒怎麼磕碰過,這次受了這麼大傷。

虧死了。

……

睡是睡不著了的。

她回到房間,第一件事就是將那幅畫摘了下來。

握著美工刀,將畫割成碎片。

被子上還有戴觀宴的餘味,她反而生氣了起來。

她找出來乾淨的床單被套枕套,全部換了一遍。